沾上了墨,在三个圆圈中分别写上了:明月珰、章素珍、怡和殿
然后从明月珰那圆圈中伸出两条线,分别指向谭惜容和锦妃、佳乐贵妃。
章素珍的圆圈旁打了个问号,问号连接了怡和殿的圆圈。
这便是她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一个关于父亲的案子,一个关于太子的身世。
想了想,她又在怡和殿旁点了个小小的黑点,这代表那黑衣人和被杀死的宫女。
虽然段南唐让她不要插手沉香案有关的事,可她还是将那小黑点给点了上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有宫女进来点了灯盏。
夏清时蹙着眉头,盯着白纸。
关于明月珰,宫外的部分线索断在了死去的千笙那里,谭惜容至今下落不明,她如今身处宫内,没办法再继续查下去,找到究竟是谁将耳坠遗落在了母亲的房内,那人十有八九便是陷害母亲的人。
而通过这陷害母亲的人,便能抓住她幕后的真凶。
只是,千笙已经死了,若陷害母亲的人是谭惜容,想来真凶也不会留她太久,如同段南唐所言,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因此很可能谭惜容也已经死了。
夏清时提笔,在谭惜容旁画了个淡淡的叉。
如今自己就在这深宫之中,已经确定了皇后那副明月珰的归属,目前便只有锦妃和佳乐贵妃两人待查。
夏清时在那两人旁边打了个三角,追根溯源,只要抓住了源头,一路往下,便能直接找到躲在重重幕帘之后的那人。
只是,佳乐贵妃碍于自己的身份,已是敌意满满,夏清时知道上次闹鬼的事多半便是佳乐贵妃所做,还有假山上的不知雪,佳乐是要致她于死地的。
想要从佳乐贵妃那里得知明月珰的去向,只怕很难。
然而佳乐却是夏清时最怀疑的人。
只得排除法了,若能排开锦妃,便只剩了佳乐一人,那时虽还无法确定佳乐便是指使之人,但至少知道了母亲房内那明月珰的来历。
而这锦妃……夏清时虽与锦妃并无接触,可这锦妃到底也是从如意馆出去的,不知道她会不会给昔日旧主段南唐几分面子。
夏清时决定尽快去见见锦妃。
至于这怡和殿,只要弄清楚前日下午,那怡和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能找到这章素珍的下落。
而要弄清楚那怡和殿中发生了什么,只怕还少不得往娴吟宫中跑,人可以撒谎,东西却不会。
大殿一直在那里,目睹着一切,只是静默着等待有心人去发现其中的隐秘。
夏清时揉了揉眉心,梳理清楚下一步需要做的事,目的明确了然。
伸手将那挂灯的盖轻轻掀开,把手中的纸扔了进去,瞬间火光扑簌起来,将白纸黑字舔舐成一团冒着黑烟的灰烬。
夏清时见月色正好,披起鸢灰镶边五月丁香色对襟羽缎斗篷,想要出去转一转。
刚一起身,忽见在烛火的映照下,西南角的那辟邪的面铜镜似乎有些不对劲。
红光隐现间,大殿之内悄无声息。
她疑惑着慢慢走近,鼻中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灯芯一爆,啪嗒一声,忽明忽暗的镜面之中,猛地现出一张血红的脸来,那人脸七窍流血,与夏清时立于铜镜前的影像交叠在一起,便如夏清时自己血肉模糊的惨状浮现在了眼前。
“雕虫小技。”夏清时面色分毫未变,一把将那铜镜给取了下来,镜面之上果然抹有朱红色如血般的隐砂石。
说是隐砂石,其实是一种透明的药水,遇热便会呈现出血样的红色。
夏清时跟随父亲作战时,时常会收到用隐砂石写成的密书,放在火上一烤,便会显出内容,而高温显色时,隐砂石随即蒸发,不过多时即无迹可寻。
只是这法师将隐砂石画在了铜镜上,又把铜镜置于一盏灯烛旁边,一到晚上,灯烛自然会被点起,铜镜受热,便会浮现鬼脸。
若真的个娇生惯养的小姐看到,只怕真会吓得不轻。
还有那血腥气……
夏清时将那桃木剑给扯了下来,还未放到鼻前,已闻到好大一股腥气。
还真是良苦用心。
夏清时将那镜子随手揣入怀中,免得吓坏来殿里的小宫女。
近几日皇后身体不适,宫中大小事宜皆是由佳乐贵妃安排,想来白日里来做法的大师也是佳乐安排进宫的人。
夏清时忽然间明白了佳乐贵妃的目的。
她是想以闹鬼的方式来逼疯自己,佳乐害怕自己抖出十六年前妤嫔母子死去的真相,更害怕自己查出太子的身世,可若自己疯了呢?
自己若三天两头的嚷嚷着看到了鬼,只怕不是真的疯,皇上也会相信公主这是失心疯了。
谁会再去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一边暗自致自己于死地,一边营造自己疯了的假象。
佳乐还真是机关算尽,即便杀不死自己,也要让自己毫无威胁。
只可惜,夏清时笑笑,她机关算尽遇到的是自己。
真是白费心机。
夏清时推开了殿门,秋日剩得不多了,等到寒冬来临,她可不敢再在夜里出来到处走。
拢了拢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上一个初秋,自己也是这样夜里秉烛出游,刚出房门两步,便被阿妈给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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