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学堂里向来空着的最前面的两个位置便被新来的两个公主一齐占了。
耳边是沈临洛清越的嗓音,鼻畔是饮音身上淡淡的幽兰香味,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有潮潮的水汽扑面而来。
夏清时只觉一切皆适宜睡眠,眼一闭,便做起了梦来。
入梦三分,正回味无穷,夏清时忽觉脸上的书一空。
揉了揉眼坐起来,见沈临洛正举着她的书册,站在眼前。
“怎么?下学了吗?”夏清时站了起来,收拾了东西便要往外走,看此刻似乎还早,赶回宫里还能再去见见锦妃。
哪知一旁的梳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公主,太傅正考问您对句呢!”
“什么对句?”夏清时眨了眨眼。
话音一落,便听身后嗤笑声起,段云瑄手里拿着笔,一璧在纸上写着什么,一璧说:“就凭她,一个从小在奴才堆里长大的丫头,能懂什么?”
原来此时已临近下学,沈临洛一时兴起,竟出了一个上句,让众皇子们对下句。
夏清时本也不愿出什么风头,沈临洛考问她,直言不会,简单干脆便了事,可这段云瑄一句话实在是让人听了生气。
丫头怎么了,奴才又怎么了?绿筠不也是丫头吗,人家照样腹有诗书,兴许还比他们这些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更有才情些。
“上句是什么?”夏清时转过头,问沈临洛到。
段云瑄不屑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你可听得懂么?”
夏清时想也不想,张口便念:“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段云瑄一愣,刚搁下了笔,便听沈临洛击掌叫好道:“不错!葵公主比刚刚诸位皇子所作更胜一筹!”
夏清时也不喜,向段云瑄反问:“我若出个上句,你敢对下句吗?”
段云瑄望了一眼身旁的太子,犹豫了片刻,才一仰头道:“有本事你便出!”
“很简单。”夏清时扬了扬眉,“良月有边。”
“良月有边?”段云瑄扰扰头。
人人皆知道葵姬本叫良月。
沈临洛笑笑,好个良月有边,任何人皆有自己的边界,知晓并且接纳,是大智慧。
夏清时见段云瑄半晌说不出话来,扬唇一笑:“我告诉你,下一句便是:段云瑄无仪!”
“哈哈哈。”段淮冲第一个笑了出来,“六哥,你这是被葵姬给骂啦!”
段云瑄也知道夏清时是在讥讽他不要脸,不过略一寻思,便又缓了脸色笑起来:“哼,果然是什么也不懂的,虽然都是名字,但段云瑄是三个字,良月只有两个字,这般的不工整,段云瑄根本对不起良月,这对子不作数。”
“说得好!”夏清时鼓了鼓掌,“段云瑄对不起良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段云瑄气得脸色发白,砰的一下打在了桌案之上。
眼见要起争端,沈临洛摆摆手:“好了,今日的课便到这里。”
即刻便下了学。
段云瑄还欲与夏清时纠缠,太子倒是不耐,扯了扯弟弟:“不知趣,你既不如葵姬聪慧,便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段云瑄被哥哥这么一说,脸色一时红一时白,不甘心的跟着太子走出学堂,心中越发的记恨夏清时。
“皇姐,你可真有趣!”段淮冲反倒对夏清时好感愈浓,赞她一句,便也跟着走了。
此刻乌云滚天,雨下得颇大,夏清时出宫时正值风停雨驻并未带伞,梳儿忙道:“公主,这雨眼见越下越大,您在这儿等着仔细受了凉,不然我先跑去取把伞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沈临洛递过来一把油纸伞:“公主小心受寒。”
夏清时一怔,正欲推脱回去,那油纸伞已一下被人从身后扯了过去。
饮音接过伞,拂了拂被风吹起的发丝,冲沈临洛笑道:“多谢太傅关心,饮音会与葵姬一同回宫的。”
沈临洛向饮音颔首,饮音还要说话,却见太傅一转身,径直走进了雨雾之中。
“诶……”饮音公主双手紧紧的捏着从沈临洛手里接过的油纸伞,雨雾仿佛飘进了她的眼眸里。
她就这样站在檐下,看着沈临洛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这才收回了眸光,转过头来,冷冷的冲夏清时道:“以后,太傅若再问你什么,一律皆回答不知道,明白吗?”
说完,将伞交由流莺撑开了,不再管夏清时,竟一人遮着离去。
“饮音公主怎么这样阿!”梳儿气到,“这伞明明是太傅交给公主您的,她抢去了不说,还不同公主您一块儿遮,这么大的雨,您可怎么办!”
“没事。”夏清时宽慰她到,“我不是弱不禁风的,这点雨,太傅能淋着回去,我也能。”
梳儿着急:“公主别开玩笑,太傅是男人,公主您金枝玉叶……”
话还未说完,夏清时已一低头,跑进了雨中。
梳儿慌了,赶紧追上去,伸出手去替夏清时遮雨。
夏清时拂开她的手,顶着满头的玉珠子冲她笑道:“好久未淋过雨了,偶尔淋一淋,倒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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