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时猛地坐了起来。
绿筠正拿着热帕子呆呆的站在床边,大殿之中熏着暖炉,没有风,也没有一丝的冷意。
夏清时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脸上全是冷冰冰的泪。
“我这是……睡了几天了?”夏清时出言问到,声音仍带着些微的颤抖。
绿筠回过神来,急忙拿了帕子替夏清时擦脸:“公主您终于醒了,自从那日国子监回来您便病了,到如今已有十日。”
“十日?”夏清时没想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的病了这么久。
“公主您刚刚叫三殿下的名字了……”绿筠将帕子放进盆中,拧了拧,缓缓到。
夏清时一愣,抬起眼:“绿筠,你还听到什么?”
绿筠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慢慢道:“阿爹阿妈,还有什么……清时……”
夏清时倒吸一口气,所幸只有绿筠一人在这儿,这些话若被别人听见,后果不堪设想:“嗯,皆是胡话,不必放在心上。”
绿筠点点头,替夏清时披上了狐裘披风:“皇上可关心公主了,说是只待公主醒过来,能坐轿了,便带我们一起去汤泉行宫。”
正说着,殿门吱呀一声推开,带进来一阵泠泠的冷风,梳儿一璧往里进,一璧说道:“赵贵人的马车已进了宫门……”
话音未落,见夏清时坐在床上,高兴得一下嚷了起来:“公主您醒啦!真是太好了!”
“赵贵人?”夏清时蹙蹙眉,马车方驶进宫中,看来是刚刚纳入后宫的妃子。
“公主可认得吗?”梳儿接口到,“据说是从如意馆汁香院里出来的姑娘,跟从前那锦妃一般,皆是在中秋宴上获得了皇上垂青……”
“稚儿!”夏清时脱口而出,还以为在中秋宴上发生那样的事,皇上亲眼目睹自己三年前纳一人入宫,种下如此恶果,致一对有情人因误会而分离,数条人命相继逝去,已将那晚的稚儿抛诸脑后,没曾想,回宫不过十来日,竟仍然放不下,终将她召进了宫来,“她此刻在哪儿?”
“稚……稚儿?”梳儿神色片刻的疑惑后,回到,“公主是说赵贵人吗?皇上赏了如绘宫皎月堂给赵贵人居住。”
“锦妃宫中的皎月堂?”夏清时喃喃,锦妃是如绘宫中的主位,住惊鸿殿中,皇上将稚儿安排在锦妃的身边,想来是觉得她们出身相同,又皆来自汁香院,也好相互为伴吧。
这如绘宫本是昭嫔的住处,自昭嫔念佛搬去上林苑后僻静清幽的衍庆居后,便久无人居住。
后宫大大小小的宫殿星罗棋布,皇上又不爱选秀,多年才纳一人入宫,因此,直到锦妃进宫后,那如绘宫才重新热闹了起来。
皇上历来便是如此,不爱选秀,导致后宫嫔妃稀少,子嗣也不多。
太后在时为此百般操心,逼着皇上娶了好几位妃子,皇后、昭嫔、静娴贵妃皆是由太后张罗着纳进宫的。
在太后薨逝后,这份担子便皆落到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终究比不上太后,皇上鲜少听她的,致使后宫冷落。
要说皇上纳舞伎进宫,是颇为不妥的,只是皇上难得要纳妃子,也就无人再多有异议,毕竟皇室开枝散叶,血脉繁荣才是最重要的。
绿筠见夏清时掀开被子竟要下床,忙阻拦道:“公主刚醒过来,还是等太医来把过脉后再起来吧!”
接着连向梳儿道:“快,去请太医来,便说公主醒了。”
梳儿应了一声,不待夏清时说什么,已转身跑出了殿中。
夏清时叹了口气,又重新躺了下来:“也好。”
稚儿刚刚进宫,前两天是最忙的,况且刚刚起身的瞬间,夏清时的头一阵眩晕,在床上躺了十天,只喝些汤药粥水,身体只怕很是虚弱了。
那便过两天再去见稚儿好了。
不过……夏清时吐吐舌头,此刻,自己是假冒的公主,稚儿是皇上的妃子,这转眼就差了整整一个辈分……
如此又半躺在床上喝了两天的苦药,喝得夏清时张口便是一股中药味,吃什么都没了胃口。
坐到镜前的时候,夏清时吓了一跳,她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脸色憔悴泛青。
赶忙将刚刚因胃口不佳挥下去的鸡肉粥又命梳儿端了上来,强迫着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她现在可不是夏府里有人疼爱的大小姐,她身上背着至亲至爱之人的血海深仇,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垮的。
简单的梳妆之后,她便乘着辇轿往如绘宫去了。
一进皎月堂,便看见稚儿披着件石榴红色的棉绸小坎肩,耳鬓便别着一朵秋海棠,项间仅有一串简单的璎珞,正踮着脚逗檐下笼子里养着的白羽鹦鹉。
此时风光霁月,鸟语花阴,稚儿便如同将将长成的少女,娇甜可人,还保留着孩子的纯真稚嫩,哪里有一个妃子的样子。
听见外头的响动,稚儿浅笑着回过头来,一眼便见到了夏清时。
便是这浅笑回眸的一个转瞬,夏清时也不由得心中一动,如此的清新动人,难怪皇上忍了十几日,终于忍不住还是将她给纳进了宫,若夏清时是皇上她也想要这样一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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