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玉清开口问道。
无痕观察父亲表情,硬着头皮说来,“适才,我路过东街,遇见了无瑕妹妹独自一人正好奇着,妹妹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我怕妹妹遇上什么事,正要上前,见妹妹进了一间茶楼,紧接着又看见一人,是是”
玉清眉头紧皱,“是什么?”
“陆子渊也进了那间茶楼。”
玉清一愣。
因无瑕接管了作坊,与作坊的工匠多有接触,玉清也意识到此事有些不妥,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但听无痕这么一说,那里还不知是何事?
玉清一拍几案,“休得胡言。”
无痕身子一颤,“以前便听说妹妹与陆子渊认识,娘还为此禁过妹妹的足,如今妹妹婚事在即,但妹妹却不热心,我是怕妹妹定是明事理之人,就怕那陆子渊”
无痕的话还没有说完,玉清己起身走到门口,“他们在那里?”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无痕带着玉清来到了那间茶楼。
小二殷勤的迎了上来,玉清冷着脸不答,无痕笑道,“无事,我们找人,你且退下吧。”
小二呵呵两声,又去忙别的事了。
“父亲,这边请。”无痕指了指楼上,玉清顾不得其他,只往楼上走,到了门口却害怕的止住了脚。
无痕见之,轻咳一声,上前敲响房门,房内无人相应,玉清将无痕一推,猛的推开房门,屋内的情景不仅让玉清大吃一惊,连着无痕瞪大着双眼,险些没掉下眼珠子来。
无瑕只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四面皆是墙,只有一扇铁窗,寒风夹着雪花钻了进来,伴随着丝丝光亮,能瞧见雪花在跳舞,晶莹透剔,细如尘埃。
窗下坐着一瘦弱的女子,正抬头看那雪花。
安静得可怕,这样的情景竟是如此熟悉,她猛的回头,又见墙角靠着几人,李氏,晃氏,无霜,还有一女子。无瑕张大了嘴,那女子正是无痕的未婚妻程氏。
无瑕紧紧捂着嘴,险些惊叫出声,她怎么又回到了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夜?
“你个小蹄子,丧门星,扫寻星,小娘养的傻子,若不是因为你,我们玉家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满门抄斩,连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也逃不过这一劫,呜呜呜呜”
玉无霜的叫骂声尖锐又绝望,打断了窗下的女子,也惊醒了无瑕,“小心。”她出口提醒那女子。因为无霜疯一般的朝那女子冲了过来并抓扯她,二人纠着一团。
李氏,晃氏,程氏想来劝阻,又无能为力,或是她们早己绝望,虚弱的靠在墙角,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
无瑕想去帮忙,要拉开无霜,她的身子竟是穿越无霜而过,扑了空。
无瑕愣在当场。
只听无霜惨叫一声,见她在地上滚了一圏,惊恐的退到李氏身旁,一手捂着脸,双眼喷火般瞪着那人。
“你”
那人手里拿着一只簪子,无瑕看清了那人面容,恍然大悟,那人便是她自己,前世的自己。
簪子是她母亲的遗物,关入牢房时,她悄悄的藏在了胸前。
“你做什么?”
李氏见女儿脸上的伤痕,拼着一口气,厉声呵斥前世的无瑕。
无瑕扬唇笑了笑。
“娘,你看她还笑?都要死了,她还笑,我知道了,她是巴不得我们死才好。”
“你要怪,就该怪父亲,是他犯了错,才连累了你。”
无瑕冷清的说来,用手抚了抚乱发,仿佛并不畏惧死亡即将来到。
无霜却不一样,她怕得要命。
“呸!”她重重一吐,“若不是你不肯交出琨吾刀,父亲能挺而走险吗?能用假玉料隐瞒皇上吗?”
无瑕冷笑一声,“玉雕比赛便是败了,也不会伤了性命,父亲技不如人,想着舞弊走私,不仅丢了性命,还让玉氏蒙羞,玉氏百年招牌从此烟消云散,父亲是玉氏的大罪人,死不足惜。”
无霜听到一个死字,又大哭起来,“娘,我们真要死了,真要死了。”
“莫说琨吾刀不能帮他赢得比赛,便是能,我也不会拿给他。”
无瑕又道,这次语气中含着一股恨意。
“为什么?”无霜激动问来,一旁未作声的晃氏与程氏也看了过。
无瑕哼了一声,“你说呢?”
无霜一愣。
“因为,她恨我们。”李氏淡淡开口。
晃氏低下了头。
无瑕的娘谈氏是怎么死了,她很清楚,谈氏当年在玉家受李氏百般折磨,她未帮过说一句话,不仅如此,还站在李氏一边欺负谈氏。
可即便如此,难道就要让整个玉家陪葬吗?
晃氏不服气,又抬头看着无瑕,“你娘的事,我们当初的确对不住她,可是你娘是玉家人,也不想玉家就此倒了,你也是玉家人,再说了,当初你父亲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将你嫁给萧家公子,便是看在这一点上,你都不可以做得这么绝。”
无瑕又笑了,目光在晃氏身上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二婶,你难道也觉得凭一把琨吾刀就能取得比赛吗?”
“这?”
“不错,琨吾刀削玉如泥,可玉雕真正比的是工匠的手艺,不是一把刀,输了便输了,又能怎么样?欺君之罪才是让皇上动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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