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看了暗叹一声,这样的戏码隔三岔五便会在家里上演,他跪移来到榻前,握上老者的手,笑着安慰。
“阿翁,爹败家,不是还有我吗?你老放心,这个家由我撑着。”
中年男子一怔,瞪了儿子一眼。
老者见到孙子,更是泪流满面,阿泽拿出帕子拭着老者的泪水,讨好道,“阿翁,孙儿每天都在勤练咱们吴家雕琢手法,过不了多久,咱家作坊就会重新开业了。”
“还是我的孙儿好呀,可千万不要学你爹,整日不学好,天天往那码头跑,能雕得出好玉吗?”
“是,是。”阿泽咐合“不学不学,要学就学阿翁。”
一旁的中年男子气极,又不敢这时责骂儿子,妇人给他使了个眼色,男子按耐住,退出了屋子。
在阿泽的一阵劝说中,老者终于平静下心来,睡了过去。
阿泽这才出了屋。
“站住!”
男子在外屋叫住阿泽,阿泽嘿嘿一笑,转过身朝父亲一礼,“爹。”
在老者面前受了委屈,低声下气,在自己儿子面前,男子摆出一幅严厉的面容,势要找到尊严。
“你去了那里?这么晚才回来。”
阿泽喏喏,“儿子没去那里。”并看向一旁的妹妹,让她帮着说两句好话。
“啪”的一声,男子拍响桌案,少女吓了一跳,那里敢说,一溜烟的跑了。
“好你个阿真。”阿泽暗忖,哥哥再也不给你买红枣糕了,阿泽又朝妇人看去一眼。
妇人叹了声气,来到男子面前,“你小心声,当心又把爹吵醒了。”妇人又指向阿泽,“你越发不像话,家里的事也不管,整日就往外跑。”
“娘。”阿泽撒娇道,“儿子也是挣银子去了。”
“挣银子?”男子冷哼,“我看是坑蒙拐骗。“
阿泽不服气,“爹,不是坑蒙拐骗,是靠脑子。”
男子气得举起手要打人,阿泽赶紧跪了下来,软了语气,“爹,儿子是看爹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去码头帮工,看他人眼色,儿子心疼爹,儿子是想为家里减少负担,儿子是在想法子挣银子,但儿子所挣的钱都是有良心的,儿子在阿翁面前说要让作坊开工并非讨阿翁开心,儿子是真心要完成阿翁的心愿,不仅如此,儿子要让阿翁,爹,娘都过上好日子,让妹妹嫁个好人家。”
阿泽一脸诚肯,连眼眶也含着泪水,男子举起的手终是没有放下,妇人心痛不己,扶起阿泽。
“我儿”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泽看向父亲,饱含深情,“爹,他从怀里又拿出一包食物,爹好久都没有吃肉了。”将纸包打开,正是一包卤牛肉。
见此,再大的怨言也消失不见。
正文 第116章:“杀人了”
夜深人静。
男子睡不着觉,推开一间杂房,这里摆放着五台柁机,他看了看,吹了吹机上的灰尘,从一旁拿起一张抹布细细的擦起来。
片刻,妇人也进了这间杂房,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老爷?”
男子抬抬手没有回头,“睡不着,进来看看。”
妇人将披风放下,也拿起一张抹布,男子笑了笑,眼角有深深的皱纹,他目光温和的看向自己的妻子,“让你吃苦了。”
妇人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含笑,“一家人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男子听言感动,夫妻二十几年,相亲相爱,她懂他,他也懂她。
但看着妻子清瘦的容颜,青丝夹着的白发,长满茧的双手,一身粗布衣衫,心里怎么不心疼?相夫教子,照顾老人,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而自己却没让她享过几年的福,如今更是衣食难保,男子一阵叹息。
妇人听到动静,再次抬起头,“怎么了?”
男子笑道,“我想到了你我新婚之时。”
妇人一怔,顿时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男子走过去,握上她的双手,“就像现在一样,我握着你的手,你羞涩的低着头,都不敢看我一眼,过了好久,也不敢与我说一句话。”
妇人也似回忆起过往,眼中闪着光亮,“还说我呢,你也好不到那里去?握着我的手,抖得不行,我还纳闷你是不是病了。”
男子噗嗤一笑,“你问我要不要请大夫。”
妇人笑答,“你唬我,说你头痛,全身发热,似中署了,大冬天的那来中署?”
男子道,“你端来一盆凉水。”
妇人接着说,“没端稳,洒了你一身。”
男子道,“床,被褥也湿了。”
妇人道,“结果,咱们坐了一晚,聊天到天亮,你将你身上的衣衫拿给我,怕我冻着。”
男子笑道,“新婚之夜,便让你跟着受苦。”
妇人靠在了男子的肩上,“不,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嫁对了人。”
男子紧紧搂着妻子的肩,“我说过要好好对你。”
“你没有失言。”
“可如今吴家你是否也觉得我像爹说的那般没用?”
妇人摇摇头,“吴家的事不能怪你,爹心里是明白的,他只是说说而己,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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