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听来,焕然一悟,笑道,“老爷真是想得长远又周到。”
郑大人更是得意起来。
“可是”郑夫人又问,“武安侯会帮玉清吗?”
“若帮了,玉清在咱们面前可是欠下了一个人情,以后夫人想要什么玉观音,还怕没有?若不帮,咱们也算尽了力,他日玉清也不会埋怨咱们不顾这点亲情。”
郑夫人听言笑了起来,“老爷真懂左右缝缘,不过,说实在的,我还真舍不得那尊玉观音。”
苏州城南,有一座“清风院”,是一所以山水为骨干,饶有林壑之趣的宅园。
玉清在一小仆的带领下,低头劲走,却忍不住好奇,用余光悄悄打量着。
入园即为窈窕幽径,绿玉万竿,院中引有太湖水为池,池中荷花盛开,清风徐徐,花香馥馥,环池绿槐碧柳,云石参差,穿过弯弯曲曲的幽径,走过数座水榭亭台,但见一片松林,林中一座八角亭子,画栋雕梁,朱壁绿瓦。
玉清但见亭中一人,一身白衣,未束发,正跪坐于竹席上,持笔丹青,左右各有一人相伺,一文一武。
都说武安侯是武将,但此番看来,倒是文人墨客。
玉清不由得产生退怯之意,武安侯,他在郑大人寿宴上见过一次,没有交谈,仅点头之礼,他便这般冒然相求,是否得当?
然而,既然郑大人如此说,且此刻,己来到他面前,只能硬着头皮,侯在亭外。
“玉老板,侯爷请你进去。”小仆进去回话后,又出来相告。
玉清怀里抱着一个盒子,朝小仆道谢后,提步上了台阶。
“庶民玉清见过武安侯。”玉清躬身行礼。
石坚这才放下墨笔,“玉老板免礼,小七看座备茶。”
“不敢,不敢。”
小七领着玉清在石坚对面坐下,又为他倒上热茶。
玉清甚是拘束,一时有些无措。
石坚只将他打量一番,笑道,“在郑大人寿宴上得与玉老板一见,却未有机会说上话,本侯知玉老板乃苏州城数一数二的玉商,玉老板的琢玉技术更是高超,本侯正想去拜访一番,未料今日玉老板光临寒舍。”
“不敢,不敢。”听石坚的话,知是客套,也让玉清受宠若惊,“庶民不请自来,还请侯爷见凉。”
石坚笑道,“那里,玉老板请喝茶。”
玉清下意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不知其味,他正踌躇着要如何开口。
石坚将他忐忑的神色看在眼里,笑了笑。
“本侯前几日得了一枚玉牌,那卖玉的老板要了本侯五十两银子,事后,本侯总觉得有些亏,一枚玉牌而己,竟值这么多钱,玉老板可帮本侯看看,本侯是否受骗了。”
说着取下腰间玉牌让小七递到玉清面前。
玉清赶紧接过一观,石坚只喝茶不语。
片刻,玉清说来,“此玉乃岫岩玉,因产岫岩县而得名,其玉色白如猪脂,红似樱桃者为上,此玉确为岫岩玉上品,如这般大小,仅玉料便可卖五两银子,再这般雕琢”玉清摸着那玉牌上的字,“字迹工整,笔峰俊美,自然,能做到琢玉如刀刻一般,手艺的确高超,但是有几道划痕,该是操作中留下,如此工艺,此玉牌该值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石坚挑了挑眉,笑道,“如此说来,本侯当真受骗了。”
玉清道,“黄金有价,玉无价,若侯爷喜欢,此玉牌便是一百两银子,也是值得。”
石坚听言哈哈大笑,“玉老板所言甚是。”片刻,“适才听玉老板说,能做到琢玉如刀刻一般,想必不是一般的玉工,不知玉老板可认得这样的人?”
玉清想了想,摇摇头,“庶人不识得,天下之大,琢玉能者大有人在。”
“那贵府中可有与之比肩者?”
玉清再想了想,“庶人作坊倒有一人,叫陆子渊,其琢玉技术高超。”
“玉老板子女之中无一人能比”
玉清回答,“庶人之女不懂琢玉,之子”话说到此份上,玉清立即起身离位,跪在石坚面前,“不瞒侯爷,庶人此次冒然求见,却有一事相求。”
石坚早猜到他的来意,“玉老板这是做甚?玉老板快快请起,小七扶玉老板起身。”
小七上前,玉清跪而不起,“小儿玉无痕,犯事入监,按国法要收押一年,庶民不敢违抗国法,但庶民终归为人父,不忍看小儿受苦,还望侯爷指条明路,庶民这里感恩涕零。”言毕将玉观音呈上。
“大胆!”石坚见此顿时沉了脸色,玉清身子一颤,将头深深埋起。
“玉无痕之事本侯有所耳闻,你即知国法,还敢挺而走险?”
玉清道,“庶民并非要逃避国法,只因前朝便有赎金减罪之法,庶民是想,是想”
“你也知那是前朝,就因此法不妥,当今圣上才下令废除。”
玉清道,“庶民明白,庶民恳请侯爷,除了赎金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法子”
玉清结结巴巴说完,额上己是冷汗琳琳。
石坚将他紧紧看住,厉声道,“你可知,仅你今日之举动,己是贿赂朝廷官员,己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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