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两?”晃氏身子晃了晃,冲到徐芳面前,“真是八百两?”
徐芳点了点头。
晃氏瞪大着双眼,自言道,“我的妈呀,这个家要被败了”
这一夜,玉宅所有人无眠。
无痕被打晕了过去,被小奴们抬进了卧室,李氏忙着请大夫,玉清独坐在大厅,看着几案上的玉器发呆。
玉方要上前劝说,被晃氏拉回到了西院。
无瑕将众仆解散,回过头来,但见父亲一手撑着额头,目光无神。
她轻轻走上前,“父亲?”
玉清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父亲打算怎么做”
玉清这才抬起头,“你觉得为父该如何?”他竟问向女儿,或是无意而问,下意识的出口。
无瑕见一脸疲惫的父亲,顿了顿才道,“怕是明日要债的要上门了,还是将玉器抵了吧。”
玉清目光一厉,“抵了?”
“是。”无瑕道,“八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
“不。”玉清再看向玉器,“那可是作坊的希望啊。”
“可是”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玉清再次闭上双眼,无瑕张了张口,终是退下,走到门口,又悄悄转过身来,看了父亲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西院:
“你说什么,分家?”玉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晃氏斩钉截铁。
“不行。”玉方一口回绝。
晃氏冷笑一声,“难道你要看着那败家子将家败了,到时侯,咱们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了,你拼死拼活支撑着商铺,多少客商是你在维持,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且不说如今家里的用度,一日不如一日,连月钱都减了二两银子,我想为忌哥儿做点什么好吃的,还要向大嫂打条子才能领到,前日还说要将西院的两个丫头打发了,说是节省开销,我这西院总共才四个丫头,打发了去,谁来做事?忌哥儿谁来带?”
“不是还有张妈妈吗?”
“张妈妈年纪大了,你能忍心?”晃氏盘了盘腿,又道,“痕哥儿一天到晚惹事,家里赔了多少银子,那些可都有咱们的份呀,这下好了,染上赌债,也不知他在那里借的钱,我可听说了,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呀,那些放债的连官府也管不了,只要不还钱,还要杀人放火,玉家算是完了。”
玉方听言莫不做声,突然变得烦燥起来,“还不是听你的,放纵无痕,说让忌哥儿将来有机会继承家业。”
晃氏哼道,“原本是这个主意,可现在咱们不得不与大房划清关系了,我怕是等不到忌哥儿长大,这家便没了,说不定咱们还要睡大街去了。”
“危言耸听。”
晃氏咬了咬唇,“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晃氏说着从床柜里拿出一册账本来。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前些年庄上的账目。”
玉方一惊,忙翻阅起来,却是越看神色越凝重,最后是勃然大怒,“这可是真的?”
晃氏冷笑,“我早就怀疑大嫂在账目上做了手脚,我说过要找到证据,这些是我偷偷买通庄上账目先生拿到的,不看不知道呀,前些年,庄子明明丰收,大嫂怎么告诉咱们的?说是收成不好,租金减了一半,这钱去那里了?去年呢,又说旱灾,可这账目上说得清清楚楚,那些佃户可是交上珠了,人家买儿买女交上的,可你看看现在家里的开支?便是作坊赔了钱也不至于如此吧?我还奇怪呢,大嫂不让咱们看账目,敢情是她贪了钱财呀。”
玉方越听越气,呼的站起身来,在屋内左右度步。
“这事我本想着等展会过了再找大嫂问过明白,让她将掌家大权交出来,可如今看来,这个家我也不要了,明日咱们就去找大哥好好说说这本账。”
这是一本谁也说不清的账。
玉方夫妻二人次日一大早便去了大厅,但见玉清还坐在那里,晃氏正要上前,玉方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呆会说话客气些。”
毕竟还是亲兄弟,玉方虽然很生气大嫂所做所为,但也不想就此撕破了脸。
晃氏却不管这么多,她狠狠瞪了玉方一眼,“好好想想你的儿子。”
晃氏甩手而入,一改往日恭敬之态。
“大哥。”她冷言唤了一声,然而玉清没有反应,晃氏又轻咳一声,“大哥?”
玉清这才醒了过来,有些迷糊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哦,是你们来了。”
玉清嘶哑着声音,“我正要找你商量事呢。”
“我也有一事要与大哥说。”
晃氏开口,玉方没有说话,低着头。
玉清这才感到夫妻二人神色不对。
“你们有事?你们先说。”玉清坐直了身姿。
晃氏四下看了看,“大嫂呢?”言毕又自言道,“还没起来吧,也是,昨日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身体受不受得了?”
晃氏言语讽刺,玉方重重咳嗽一声。
玉清道,“有什么事,说吧。”
“还是请大嫂一起来吧。”晃氏看向一旁的张妈妈,“你去东院请太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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