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低伏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了。
江修玺霍地站起来,疾步出了书院。阿福捂着头,立即追了上去。
一到顾府,就看见顾府门上挂着的白娟。江修玺唇间颤了颤,飞身进去。
越走近里面,压抑着的哭声就越大。被风吹得飘起来的白娟把整个顾府包围了起来。
大堂中围着一圈穿着白色衣衫的人。
透过他们的身影,江修玺看见了大堂中央放置着的棺材。他指节捏得泛白,极为缓慢地走了进去。
“小莲……小莲……我可怜的孩子啊……”顾氏扒在棺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启林和顾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扶着顾氏。跪着的丫鬟仆人们一个个都掩着面,抑着哭声。
直到此刻,江修玺还是不愿相信,颜迟已经死了。
他靠近棺材。
“江公子……”顾朱看见了他。江修玺看向棺材里面。
少女安详地躺着,眼尾的红痣仿佛黯淡了下去。江修玺手抖着,放到了她的心口处。
冷硬,没有跳动。
他的身体跟着手一起颤抖起来,“怎么回事?”
“江公子,我妹妹她昨日早晨就……就没了……”顾朱抽噎了下,“大夫说她心脏不大好,许是晚上做梦时梦到了什么过激的事情,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就……”
“小朱,你别说了!”顾氏大声喝止住她,“都是我的错,我早些没让人来看看她的身体……都是我的错,要是之前那么多年没有把她弄丢,她也许就不会生出这种病来……”顾氏越说哭得越大声,最后一抽,哭晕了过去。
“小朱,你照看着些!”顾启林连忙扶起哭晕过去的顾氏,把她带出了大堂。
江修玺的声音也颤了起来,他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江修玺眼睛一眯,他平静下来。
他看着颜迟,而后在颜迟的脸上描摹着,最后指腹挪到她的颚骨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他预料中的东西。他的眼睛开始发红,指尖不断地在她的面颊边沿抠着。
“江公子?”顾朱擦了擦眼泪,不知他在顾莲脸上做什么。
“江公子,你住手!”顾朱见他把她的脸都快磨出血了,赶忙把他推开。
江修玺被她一推,跌在了地上。他怔怔地着自己磨红的指尖,钻心的绞痛漫了出来。
“少爷!”这时候才赶到的阿福迅速跑过来。
“江公子,你怎么了!”顾朱方才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推他,按理说他不会摔在地上的。
但是他不仅倒在了地上,还像很痛地闷住了胸口。她十分惶恐,怕是她搡的他,他才这样的。
“少爷!少爷!”阿福见少爷阖上了眼睛,慌乱害怕地大叫起来。
江修玺喘了声,重新睁开眼,他拨开阿福,从地上起来。他俯下腰,把棺材里的人抱了起来。
“江公子!”顾朱慌了,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快点放下她!”顾朱拦住他。他的目光扫过来。
沉凉刺眼,逼地顾朱不敢再靠近。
第92章
一众奴仆也不敢上前阻拦。
然而江修玺才跨出门槛, 就像支撑不住了那般,身体屈了起来。顾朱立马把要从他臂弯里垂落下来的人接住。
绞痛绵延不断地传遍全身每一处地方,经脉被一根一根扯断,碎裂成残片。江修玺痛地没了知觉。
“少爷!”
“江公子!”
————
青染轻轻拉开门, 斜着身子进入了房间。
室内没有点灯, 她把托盘放下, 将灯点燃。灯光如同给画纸上色那般一片一片地把冷暗昏寂的房间染上暖黄的颜色。
她向床前走去。
床上鼓起来的包瘪了下去, 从被子里钻出一只黑猫来。
青染看见阿狸似乎不悦地盯着她,好像她打扰到了它。它搓搓肉爪子, 又拱进了被窝里。突然, 被窝里的人翻了翻身,差点把阿狸压到。
“阿狸……”床上的人揉揉眼睛,阿狸听见它的名字,小脑袋拱得飞快, 拱到了床上的人的颊边。
青染:“该起来用膳了。”
被子被掀开,里面的人半坐了起来。
颜迟的目光很空散, “现在何时了?”
“已经快要到午时。”
她睡了那么久啊。颜迟把阿狸推开,下了床。青染要伺候她洗漱,她摆了摆手, 让她出去。
洗漱完后,颜迟来到桌前, 机械地用着膳食。阿狸见她不给它喂炸小鱼,好像有些不高兴,屁股扭扭扭的, 扭到了她的小臂边,软软的绒毛挨着她。
颜迟放下汤匙,夹了炸小鱼给它。它这才把屁股扭回去,一口叼起炸小鱼,安静地咀嚼起来。
嚼了一会儿后,它要喝水。颜迟给它倒了水,它噗噜噜地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毛茸茸的尾巴缠着她的胳膊肘。
看着喝水喝地正欢的阿狸,颜迟登时没了食欲。她一放下筷子,门就被人打开,一阵凉气从门口涌入。她不需要看,只凭着这熟悉的气息就知道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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