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立即溢了出来。他把血滴到碗里,然后把碗盖好。他擦掉匕首上的血迹,随即收起匕首。
隔着衣袖将顾朱被刺破的手指在地上碾了几下后,他把顾朱的穴道解开。
顾朱眼前泛晕,她扶了下头,发现江修玺回到了她进屋来时坐的位置。
怎么回事。刚刚她是怎么了?指腹有点痛,她发现了血。皮有点擦破了,许是摔下来时,擦到了地板,磨出血来的。她赶紧把血抹掉。
“江公子,方才我————”
“要睡回去睡!”他敛了敛额,神情不悦。
顾朱听到这话,一阵赧然。估计她刚才是摔晕了,就晕了那么一会儿,江修玺以为她睡了过去?她迅即站直身体,在他面前摔了一跤,出了大丑,她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
反正人也见着了,看起来没有她江伯母说的“不大好”的样子,她安下心,就要离开之际,江修玺倏道:“把地上弄干净。”
她一抖,低下眼,看见地上又几点血印。她弯身,把血印搓掉。血印子半干涸着,用力擦才全部擦掉。地面没有血印后,顾朱说了句改日再见的话便掩住半边面,飞快地踏出了他的院子。
顾朱走后,江修玺立刻起身,端起杯子朝里面的房间而去。他又拿出匕首,在床上的人的掌上刺了一下,血滴进碗里。
原来滴进去的血与方才滴进去的血相融在了一块儿。他凝着碗里融合在一起的血,随后眼光一转,移到了床上。
————
赵云站在书院大门前,等着赵小郭出来。不过多久,赵小郭瘦弱的身影从门里面渐至离近。
“娘。”他轻轻道。
赵云仔仔细细地瞧着他,“这几日在书院里可还好?”
赵小郭点点头。
“我又做些了奶糕,给你送过来。”赵云把油纸包递给他。赵小郭双手接住。
“娘就不耽误你念书了,这就走了啊。”
“娘,路上小心。”
“嗯,小郭,你要好好念书,争气一点。”她又嘱咐了几句话,才转了半个身复又转回来,“小郭,修玺他在书院里吗?”
“没有。”
“还没回书院啊……小郭,你知不知道他为何不来书院。”
赵小郭摇头。
“唉,你还不晓得,才与他定了亲事的顾家二小姐前几日突然就没了,大致是这个原因他才不来书院的。”
她的住处偏僻,平时又听不到什么消息,只知道江修玺因顾家二小姐的事回了府,却不知好几日了他还没回书院来念书。
“啪!”
装着奶糕的油纸包落在了地上。奶糕碎了一地。
“呀!小郭!”赵云弯腰把油纸包捡起来,还好没全部摔坏。她把剩下的奶糕包好,“小郭,你怎的这么不小心!”
“小郭错了。”赵小郭霎时红了眼眶。
“诶,你别哭,娘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别哭啊。”
“小郭错了。”他又重复一遍。赵云把油纸包放到他手上,然后碎了的奶糕拢到帕子里。
“以后小心着点就行,不然这东西糟蹋了多可惜,时间也不早了,娘该回去了,你别忘记好好念书。”
赵小郭瘪着腮帮,“好。”
目送赵云走远至不见后,赵小郭红着的眼眶变得更红了。油纸包渐渐扁起来,逐渐地裂开了几道口子,奶糕细粉从裂开的口子里撒了出来。
门童见门外的公子还不进去,侧眼看去时,瞥见他双眼通红,红到有点瘆人,瘦弱的身躯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有米白色的粉末碎屑不断地向下洒着。
“公子?”他迟疑出声。
公子仿若没听见,仍旧捏着油纸包,指缝里透出油纸包里包着的东西。双眸里渗透着的血红越发深,深到仿佛要把所有东西都吸进去。本来柔和的面部线条渐渐地紧绷起来,如同下一刻便要崩裂开,跟油纸包一样崩裂开。
不知怎的,门童有点不敢与这位公子说话了。他瑟瑟几下,再瞟了公子一眼,就要抬步回到门旁时,忽听得一声,“我错了。”
是这位公子说的。他挠挠头,看见公子神情恍惚,不断地说喃着“我错了”。门童退回到门柱旁,眼睛却还注意着前方。
那位公子似乎在低喃着什么,但是隔了一小段距离,他听不清楚。
未几,那位公子向书院里走去,留在身后的是方才他紧捏着的油纸包。
“诶,公子!”门童跑过去把油纸包拾起来,追着要把油纸包给他,可是他已经没了踪影。
门童看着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油纸包,估计那公子是不要了吧。闻着还挺香的,怎的就不要了呢。他有点可惜地掂了掂油纸包。
第97章
傍晚时落日余晖铺撒到窗棱上又穿到颜迟的裙角时, 袭人的热度从裙角渡至全身。她避开,这才发觉天气越来越热了,连残留的余热都那么袭人。
夏日将近。
颜迟打了个呵欠,抬头时见陆致还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他的黑袍上爬上了浅金带红的霞光, 像是浮了一层灿灿的薄金。
然而苍白到透明的脸上仍然附不上任何色彩。依旧那么冰冷透白, 看不见丝毫生气。颜迟觉得, 要是他闭着眼不动的话, 谁都会认为他是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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