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四处瞟了下,咬了一咬银牙,道:“对,就是你去我那儿取的锦盒!当时厨房大娘在场,她可以作证!”
小紫旁边的膳房大娘急忙附和道:“是,是,我亲眼看见是你来到膳房拿的东西!”
颜迟冷眼看着小紫与膳房大娘,随即转身,她说:“王爷,首先不论到底是不是奴才去拿的锦盒,就算是奴才拿的,也不能说是奴才对它动了手脚,做出膳食的人难道不该是最有嫌疑的吗?”
膳房大娘听到这话,连忙道:“啊呀呀!所有吃食在出膳房门之前都经过了详细的检查,怎么可能是我们动的手脚!就算是我们做了什么,也会检查出来的!你你你可别冤枉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膳房里的所有人都排除了嫌疑,只有送锦盒的人才是最有可能动手脚的人,所有矛头都指向那个送锦盒的人。而她,现在就是那个唯一的送锦盒的人。
难怪陆致一开始就让人把她抓来,什么都没说直接认定了她的罪。
颜迟拧眉,现在最关键的是,找不到那个将锦盒给她的男人。只有他能证明她所说的不是假话,只有他能证明她的清白。
然而那个人肯定早已逃之夭夭了,哪里还等得到事情败露,他们来抓他。
她可以不承认。
可是别人也可以不相信。
颜迟她不知道为什么小紫和膳房大娘要这样污蔑她。
小紫……她忆起之前小紫为了阿狸呵斥她的情景以及她不甘愿的敌对情绪。估计小紫是讨厌她,所以才会这样污蔑她。可是她想着,即使是再讨厌,在这种关乎性命的大事上,小紫也不该这般诬陷她!
还有膳房大娘,她们素昧平生,没有半分恩怨,她又为什么帮着小紫诬陷她?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陆致的声音很冷,是那种让她仿若困在冰潭的冷。
颜迟之前的冷静不复存在,霎时被尽数抽空。她的整颗心悬浮到了空中,没有了任何支点。
她有一种百口莫辩的窒息感。
颜迟深呼吸,捂住胸口,等到心跳平稳后,她望进陆致黑沉的眼眸里。
“王爷,不是奴才做的,您信么?”
陆致看着她,沉默良久,最后薄唇轻启。
第23章
陆致看着她, 沉默良久,最后薄唇轻启。
“你觉得本王会信么?”
颜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道:“信。”
陆致挑眉,精致的眉骨微微抬高, 这使得他那份似淬了毒的阴凉消散了些许, “哦?”
“王爷深知, 奴才没有任何动机, 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陆致缓缓勾唇,轻笑, “嗯?”
他勾起的唇畔虽然呈上扬微末的状态, 却不让人感到他是因着愉悦的心情而嘴角上扬。但常年绷紧的唇边忽然有了弧度,让人有一种新鲜的惊奇感和稀罕感。这样一副神情搭配上精致冷峻的五官上,仿若在冰冻蚀骨的寒冬里,看见一朵开得盛妍的花。
远站在一旁的小紫偷窥到王爷的俊颜, 只觉耳根发热,烫得很。
颜迟一愣, 却不是为了陆致摄人心魄的容颜,而是为了他这种中间没有任何间隔的铺垫,跳跃性的变化, 从寒天冻地到一种可以称之为冰雪融化的变化。
一直以来,颜迟看到的都是他紧绷着的冷冷的脸, 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颜迟撇去杂念,道:“奴才要害您的话,不会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更何况奴才根本就不可能会害您。奴才很的命虽然不值钱, 但终归也是一条命,奴才不会这么不珍惜的。”
“不可能会害本王……”陆致沉吟着,少顷,他微微眯起眼睛,道:“你可曾对本王心生怨念?”他的语调里潜伏着一层戏谑,仿佛有一种笃定。
他的话锋突然转到这句话上,颜迟稍怔,继而心底里嘲嗤:不过就是不小心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不是不可以原谅,也罪不至死。他把她抓到府里来,折磨过她后,又莫名其妙地让她去伺候阿狸,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
怨念……呵……她恨不得把他……
不过不论她心底里怎么想,她也不可能说出来,她神色特别真诚,任谁人都看不出一丝破绽,道:“不曾,王爷开恩饶恕奴才的罪过,已是对奴才莫大的恩德,奴才诚恐,感恩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加害于王爷!”
“是么?”陆致的眼光锐利,在她身上慢慢地扫着,仿佛能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看透。颜迟被他的眼神凌迟着,吞咽了一下唾沫,吐出一个字:“是。”
她话音刚落,霎时间,陆致唇角下塌,淡得没有颜色的唇间吐出一句话来。
“压到刑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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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得几乎看不到光线的房子里,阴森得瘆人至极,里面空气潮湿浑浊还掺着微微的血腥味。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房中间烧红的烙铁。
烧红的烙铁被放进水里,顿时冒出烟雾,还有刺啦刺啦的声响。
玄七从水中拿起烙铁手柄,走向跪在地上的人。他站定,侧头看了一眼坐在黑暗中的人,似在请示。
坐在黑暗中的那人两手交握,放在下巴下,玄七望过来后,那人的手指往上碰了一碰脸颊,指节上的银环在黑暗里闪过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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