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对谢宜安一笑, 神采飞扬里带着些娇纵:“可是我喜欢。”
谢宜安看着魏熙,叹了口气, 不再说什么。
谢宜安不说了,魏熙却不放过他:“温绍延才来长安几日,你怎么和他玩到一起了。”
谢宜安仿佛忘了方才之言, 道:“长安虽大,可好玩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难免就碰上了, 都一般大小,总不能不搭理人家吧,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魏熙颔首:“温绍延是个有趣的人,你爱和他玩就玩吧,只是分寸还是要注意些。”
谢宜安噗嗤一笑:“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般老成,我还用你教?你就别操心了,思虑过重的人可是老得快的。”
谢宜安还没笑玩,魏熙就一鞭子抽到了他的马上,马儿受惊,前蹄一扬奔了起来,谢宜安倒是没吓到,沉着老练的控马,马儿扑腾了没几下便停了下来,谢宜安回头扬起下颌,对魏熙挑衅一笑,眼里是比容貌更夺目的张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应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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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回了宫,理应是去皇帝哪里先将今日之事报备一通的,可当她跨过森严宫门后,不知怎地竟想起了,那日荷塘畔痴痴凝望的魏窈。
鬼使神差的魏熙转了方向,向归真观行去,临近归真观时,魏熙顿住了脚步,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聊,那道观有什么好去的,魏窈如何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此念一出,魏熙转身离去。
魏熙到了甘露殿前,正欲迈上台阶,却闻一阵香风和着环佩之音迎面传来,她抬头看去,是几个宫人簇拥着一个妙龄丽人从台阶上往下行来,原来是皇帝的妃嫔,魏熙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倒是那丽人见了魏熙,面上挂起了娇媚的笑:“原来是公主来了。”
魏熙脚步不停,嗯了一声以作应答,她素来不爱与皇帝的妃嫔有什么牵扯,除了季惠妃,她对旁的妃嫔都不怎么理会,与其说不理会,倒不如说魏熙从未将她们放在眼里。
那丽人见魏熙态度冷淡,心中有些恼,面上依旧笑吟吟的:“公主是刚从宫外回来?怎么也不回去休整一番再来给陛下请安,风尘仆仆的当心陛下心疼。”
魏熙看向丽人艳若桃李的脸:“你是谁?”
魏熙一问,堵的丽人面容一滞:“妾芳仪柳氏。”
魏熙面上作恍然之色:“原来是柳芳仪,我还以为我出宫这半天阿耶就给我新娶了个阿娘呢。”
柳芳仪面色难看:“公主慎言,册立中宫可不是说来玩笑的。”
魏熙一笑:“既然不是中宫,你哪里来的胆子对我指手画脚?”
她说罢不再理会柳芳仪,径直往前行去。
蕤宾扶着魏熙,嗤道:“真是开了眼界,宫里竟有如此蠢钝的嫔妃,也不知陛下看上她什么了?”
“谁知道呢?”魏熙淡淡道。
这种没脑子还四处招摇的人在宫里待不长,许是人都对脑子不好的人宽容些,魏熙抚了抚衣袖,倒是没怎么在意。
魏熙进了甘露殿就见皇帝倚在榻上,握着一本书在看,魏熙上前行礼,皇帝挥了挥手,免了魏熙的礼,魏熙站直身子走到皇帝身畔坐下道:“阿耶看的什么书?”
皇帝将手中书放下,道:“闲来无事随便翻了一翻罢了。”
魏熙点头,随即静了下来。
皇帝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今天话倒是少,在宫外惹祸了?”
皇帝虽这样问,话里却是打趣意味居多,魏熙听了仍是闷闷的,反常的没有反驳,皇帝见了有些忧心:“怎么了,不高兴?”
魏熙点头:“今天我看了一场极为精彩的父子相认。”
皇帝拍了拍魏熙的头:“人家父子相认和你有什么干系,你在这里闷闷不乐的做什么。”
魏熙偏头,抬手护住了自己危在旦夕的发髻,一副感怀之色:“我只是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失望。”
魏熙抱头的动作给她面上的神色增色不少,看的皇帝发笑:“怎么失望了?”
魏熙看皇帝没有再拍她的头的意思,放下手道:“我原先是很欣赏崔珉的,对张氏那种人都能一心一意,一直觉得他是朝中最有君子之风的,可今天我却不这么认为了,他分明就是个伪君子。”
皇帝有些惊讶:“父子相认的竟是他,他儿子是谁?”
魏熙道:“他儿子是一个商贾,叫裴斯,是他与一个歌姬生的。”
皇帝点头,算了算年龄:“都能自己经商了,可见这裴斯年纪不小了。”
魏熙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皇帝听:“今天表兄不当值,我想去找他玩,可他却和别人去丽人坊了,于是我就跟过去了,还未说几句话呢,张氏便去了,当街就要打死裴斯,然后就牵扯出裴斯的身世了,我便令人去寻了崔珉,滴血验亲,然后血融了,他们是父子,张氏受不了刺激就晕了。”
魏熙说完愤愤道:“崔珉这人可真冷血,先前只顾着和亲儿子说话,不理会张氏,等张氏晕了,他竟带着张氏便走了,对快被打死的儿子不闻不问。”
皇帝听了,静了一会,道:“裴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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