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将她写的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在一旁,陈敬见了,又从一旁拿了一张纸摆在桌上,魏熙垂眸看着那张洁净的纸,道:“等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就去求阿耶,让他赦免你。”
魏熙说罢,玩笑道:“总不能让你们夫妇阴阳相隔呀。”
魏灏回了府,当即就将幕僚们唤来商讨明日之事,天色渐黑,书房里早有奴仆来点了灯,魏灏看着烛台上跳动的火焰,觉得有些晃眼。
他揉揉眉心收回视线,却听一旁的幕僚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将事情都算在燕王身上了,燕王给殿下添的麻烦可不少,借这个机会除了他,也不算是一无所得了。”
魏灏道:“我若是想连宁王一起除了呢?”
方才说话的幕僚蹙眉:“怕是不妥,眼下宁王的嫌疑都差不多洗清了,再拽着他不放怕是会惹陛下不悦。”
另一个幕僚道:“没洗清,不是还有岳季泽嘛,藏匿不敬陛下的罪人,只这一条罪就足够了。”
魏灏沉声道:“岳季泽并不可靠。”
他有些烦躁,吩咐道:“看好季昙。”
众人皆低头应是。
魏灏喝了一盏茶,将心中的燥气压下,慢悠悠道:“你们说若是六郎和七娘有私情,阿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魏灏语出惊人,书房内瞬间静了下来。
兄妹乱伦,祸乱宫闱,而且对象还是皇帝捧在手心里的昌乐公主,皇帝若是知道了,何止是会生气,怕是恨不得杀了魏潋。
屋子里静如幽潭,平静的水面下,是看不见的汹涌波涛,一声质疑响起,如砸在水中的碎石:“陛下对昌乐公主可是看重的很,事关她,陛下定会严查,殿下此计虽妙,但风险太高,怕是不太稳妥。”
魏灏沉沉一叹:“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局势紧迫,容不得我瞻前顾后,魏潋心机深沉,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对付他就难了。”
魏灏只觉得疲累:“舅父夺了军权,看似是如虎添翼,但其实是将我往绝路上逼呀,这些年了,他竟连阿耶为什么立我为太子都没看清。”
————
等魏灏议完事,天色已晚,早已经开始宵禁了,于是魏灏便将人都安排到了自己府里,派人好生伺候着。
礼贤下士,但未尝没有防着幕僚们吃里扒外的意思。
“谭先生,床榻都收拾好了,您何时安置?”一个内侍轻声问道。
被称作谭先生的幕僚放下手中笔,道:“现在吧。”
说罢,他起身,内侍忙去扶他,借着衣袖掩饰,内侍接过了谭先生递来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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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一阵琴声响起,惊起枝头鸟雀。
是魏潋在抚琴,浅淡月光撒在他身上,给他的白衣镀上一层银光,好似出尘仙人一般,万般俗事都入不得他的眼。
泉石站在他身后,有些急,他本想等魏潋弹完曲子后再行通禀,可谁知魏潋今日似谈上瘾了一般,一曲又一曲,都半个时辰了,也不见他停歇,泉石只看着都心疼魏潋的手。
泉石见魏潋没有停歇的意思,担心误了事,心一横,道:“殿下,方才安排在太子府里的探子前来回话。”
魏潋手不离琴:“何事?”
泉石小心道:“太子想诬陷您和公主私通。”
魏潋闻言手蓦地一停,徒留琴弦兀自鸣颤,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收回视线:“让人去画一幅阿熙的画像,画完了摆在我房里。”
泉石闻言一惊:“殿下!”
魏潋没有解释,淡淡瞥他一眼,看的泉石心生惧意,忙道:“是奴才这就去。”
待泉石走了,魏潋又开始抚琴,还未弹几个音,便收了手,他抚着琴弦,轻叹:“阿熙……”
这一声叹极为轻微,柳絮似的,刚出口,便被晚风吹散。
————
魏熙昨夜睡得不甚踏实,一直在做梦,浮光掠影一般,醒后,梦到了什么已全然忘却,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她醒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忙洗漱完,用了早膳便去了甘露殿,她坐在步辇上,一片黄叶飘转落于她的肩上,她拾起,放在手中把玩,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秋天。
等魏熙到了甘露殿时,魏灏等人已经到了,看样子还没开审,皇帝还在慢悠悠的喝茶,魏熙给皇帝行了礼,就被皇帝唤道身边,皇帝将案上的一盘玉露团推给魏熙:“怎么脸色这么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六哥每次出场都辣么好看~o( =∩ω∩= )m
第107章 混淆(入V当天第三更)
魏熙摸了摸脸:“差吗?许是饿的吧, 吃了阿耶赏的点心就好了。”
她说罢拿了一个玉露团咬了一口,对皇帝甜甜一笑。
皇帝道:“你若是不舒服就传太医来看一下, 别年纪小不拿身子当回事。”
魏熙点头:“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魏熙说罢, 对皇帝笑道:“我昨天和岳先生学作诗了, 觉得获益匪浅, 回去一时兴起, 便作了一首诗。”
魏熙这话也是变相和皇帝报备了她昨日下午与岳季泽相会的事,虽然皇帝肯定已经知道了,但别人说,和自己说总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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