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潋抬眸看向魏熙,含笑道:“既然是阿熙打的,那我定是要尝尝了。”
魏熙遗憾道:“可惜不新鲜了。”
魏潋道:“无妨, 寒冬腊月的,放上十天半个月都无事。”
魏熙颔首,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独春榭用膳吧,哪里的梅花开的极好。”
魏潋补充道:“再烫些酒,那样才算合契。”
魏熙点头,回身交代了,便与魏潋一同慢悠悠往独春榭去,独春榭周围遍植红梅,远远看去,蔚然如霞。
魏潋负手站在一株梅树下,抬头看着枝上疏落的梅花:“我记得我当年从弘农回来后,你便是站在梅树下折花。”
魏熙摘了一朵梅花放在鼻端轻嗅:“可惜折的太多了,精挑细选出来的梅花,大都白白进了肚子里。”
魏潋低头看着魏熙:“能填你的口腹,也算是它们的福气。”
魏熙闻言一笑,胜却满园嘉卉。
魏潋牢牢看着魏熙,视线再未从她面上离开过:“当年弘农雪灾,满目冰雪疮痍,连带着心里都生了苍凉之意,直到回来见了阿熙,我才觉得暖了,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鲜活绮丽的了。”
魏熙听了魏潋的话,从心底泛出古怪之感,面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
魏潋看着魏熙的神色,双手在袖中握紧再松开,面上的专注之色,也化作了温和笑意:“脸冻得都红了,还在那闹腾,堂堂公主,竟是比平民女子更有烟火气。”
魏潋一笑,魏熙方才升起的怪异之感,便如同一粒颤巍巍的种子,还未来得及发芽,便被一抔土掩下,那土又厚又密,再也寻不得一丝异样。
魏熙抬步往独春榭中去,便是不回身也不忘反驳:“谁家小娘子不赏梅折枝,就算要染也是梅香,好端端的哪里来的烟火气。”
魏熙说着,抬手在鼻前挥了挥:“六哥这一说,我都要用不下膳了。”
魏潋在魏熙身后缓步跟着,悠悠道:“那便不吃了。”
魏熙蓦地回身盯住魏潋,只见得他面上一派淡然,她长睫微颤,却故作气恼:“还未听说过主人看着客人吃的。”
魏潋负手越过她:“这不就有了。”
魏熙回身跟上,方才的话只是说说而已,等吃食上桌,魏熙还是用了不少。
虽说是炙鹿吃,但桌上吃食甚丰,魏熙原本也不太爱油腻之食,只浅尝了几片,倒是吃了不少鱼虾。
魏熙和魏潋一面吃一面说,未过多久,便见酒壶空了,魏熙眉头一蹙:“六哥怎么饮了这么多?”
魏潋赞道:“你这酒倒是不错。”
“不错也不能喝这么多,这又不是在宫里,若是醉了该怎么办?”
魏潋闻言一笑,他因饮酒,面上已经有了些薄红,此时一笑,显出些有别于常时的瑰艳散漫。
魏熙看着他,只觉得他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魏潋摆手:“难得松快一天,就是要尽兴的,怎么能喝到一半便停了。”
魏潋说罢,对夷则吩咐道:“去拿酒来。”
夷则有些犹豫的看向魏熙。
“真不巧,府中没酒了。”魏熙说着,提议道:“不如六哥先等半个时辰,我命人去买?”
魏潋闻言一顿,抬眼盯住魏熙看了半晌,复又摇头笑道:“你这丫头。”
魏熙微微一笑:“明日便是上元节,到时宫宴上定是少不了好酒的,六哥且忍一忍,等明晚喝个尽兴。”
魏潋抬手捏了捏魏熙的鼻子:“你想要我将丑出到朝臣那里?”
魏熙将魏潋的手挥开:“六哥可不会出丑。”
魏潋没有在意魏熙散漫的回复,他捻了捻方才被魏熙挥开的手,指腹上好似还残留着淡淡的凉意,魏潋问道:“可吃饱了?”
魏熙点头:“早就饱了。”
魏潋颔首:“那便回去吧,这里四面透风,待久了你怕是受不住。”
魏熙点头,随着魏潋起身往外走,经过梅林时,她相中了一枝生的秀致的梅花,抬手想要折下来,却没料到这梅枝生的结实,一时竟没折下来。
魏熙眉头微蹙,正欲松手让家仆来,却觉手上一暖,魏熙一怔,下意识就要躲开,可随即便响起了咔擦一声,是魏潋折下了梅枝。
魏熙心中有些乱,抬眸看着魏潋:“六哥……”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手中却一空,竟是魏潋将梅枝从她手中抽走。
魏熙很是惊愕,只听魏潋道:“这支梅花生的不错。”
魏熙点头,抬手示意魏潋将梅枝还给她,魏熙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向来是极为执拗的,梅枝虽小,被人白白夺走了,她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魏潋不理会魏熙伸出来的手,继续道:“我殿中有个甚是古拙的陶瓶,配这枝梅花倒是合适。”
“六哥这是在抢我的东西?”
“这是我折下来的。”魏潋说罢,对魏熙安抚一笑:“我回头送你一支一模一样的。”
“金的。”魏潋补充道。
魏熙摇头:“不稀罕。”
魏潋轻笑:“那也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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