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进了殿中,迎面便见魏潋一双聚着冷意的双眼。
她脚步一顿,复又神色如常的走了过去:“六哥,今日之事是为何?”
魏潋答非所问:“我原以为,有了七夕之事,你是再也不会主动来找我了。”
魏熙轻淡淡一笑:“七夕何事,六哥难道忘了自己的话了?”
魏潋闻言,上下打量着魏熙:“阿熙,我如今才发现,你是如此的贪婪薄情。”
魏熙停在原地不再往前:“那六哥呢?”
魏潋忽的嘲弄一笑,轻轻的气音带着凉意,直往魏熙心里钻。
魏熙见魏潋只是笑,心中不适之意更甚,她有些后悔进宫,只想快些离开,直言问道:“六哥今日唤我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要关要罚,六哥总得让我明白。”
魏潋面上的笑意缓缓消了,他忽的抬手握住了魏熙的手腕,将魏熙扯到怀里。
他的怀抱炽热坚硬,让魏熙大为不适,她忙从魏潋身上滚到一旁,正欲起身,却觉颊上一暖,是魏潋的手抚在了她的脸上。
“阿熙,那年冬狩惊马,你应当吓坏了吧。”
魏熙蓦然定住,魏潋为何如此,她心中有了猜测,那件被她刻意埋在心中的事,此时终于复苏,在她小小的心房中伸出坚硬的触角,耀武扬威,直刺的她的心跳几欲停住。
魏熙扯了扯僵硬的面皮:“生死一线,自然怕,怕的要死。”
魏熙说着眼圈泛起微红:“那马跑的快极了,我的衣服被紧紧缠在了马鞍上,它停不下来,我也跳不下去,只能任由它带着我往石壁上撞去。”
她说着,微微靠近魏潋,轻声道:“六哥,你听过血肉之躯拼尽全力往石壁上撞去的声音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软软的皮肉能发出那么响的声音,像惊雷一般。”
魏熙似怕极,眼泪盈盈滑落:“它撞得皮肉都烂了,骨头也碎了,连脑浆都溅了出来,就那么倒在地上,烂成一团,那是我见过最丑的死法。”
魏潋抬手为魏熙拭去眼泪,极尽温柔:“所以,你就要害死我阿娘?”
魏熙只觉颊上那只手如蛇信一般,令她通体生凉,她摇头:“我为何要害惠娘子?”
魏潋嗤笑,那双令魏熙难耐的手下移,缓缓掐住了魏熙的脖子:“你说为何!”
魏熙再也忍不下去,用力扯开了魏潋的手:“你要定罪总得有证据。”
魏潋甩了甩被魏熙掐出红痕的手,将桌上的香囊举在魏熙面前:“你可认得这个?”
魏熙看着香囊,心中略松了一口气:“不认识。”
魏潋将香囊丢在桌上,淡声道:“当年怪我眼拙,阿娘虽有头疾,但也不至于走的如此早,更不会你方惊了马,她的头疾便严重了。”
他说着,似有些感叹:“说到底,是我自欺欺人,你是什么性子,我明明是最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六哥应该算是敏锐了,以前不知道小公主害死季惠妃,一是小公主做的隐蔽,二是他下意识里回避了他妈害小公主这件事,也不会想着小公主会去害他妈……
但是只要给他一点苗头,他就能剥茧抽丝~
第231章 摊牌
魏熙面上撑起淡漠之色:“六哥清楚什么?我说了, 我不认识这香囊。”
魏潋抬手打开香囊,将里面的香料倒在了桌上:“不认识, 这不是你手底下那个老道配的药吗?”
魏熙听魏潋提起老道,心中一紧, 不论是闻的, 还是吃的, 终归是从老道手中出去的。
魏熙面上仍撑着一派淡漠端正之色, 道:“六哥说笑了,那老道已经云游大半年了,是不是他配的药,还不是任人胡说。”
“你当他家中乱七八糟的药是假的?”魏潋抬手拨了拨香料:“那妖道最拿手的不就是弄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吗?”
魏熙抿唇:“他不在, 从他家中搜出来的东西未必就是他的。”
魏潋抬手按住了魏熙的肩膀:“那该是谁的?”
魏熙身子僵住:“自然是诬陷我的人的。”
魏潋闻言,噗呲一笑:“阿熙,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你是这么个怯懦又不服输的人。”
魏潋了解魏熙,正如魏熙也了解魏潋, 魏潋知道魏熙不会允许害过她的人活在世上,而魏熙也知道, 魏潋心思缜密,只给他提个醒,他便能拨云见日, 他的心智,他对魏熙的了解,远比证据更重要。
魏熙听了魏潋的话, 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六哥想如何?”
魏潋看着她,忽然一叹:“阿熙,你不该来。”
魏熙蓦然抬头盯住他:“我来了,是不是六哥就要处置我了?”
魏潋沉沉看着她,不语。
魏熙忽的噗呲一笑:“我若是不来,是不是就得在府里关一辈子了,亦或是等那天六哥有心情了,再处死我?”
魏潋看着魏熙,忽然抬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拖到身前,轻声道:“难道在阿熙心里,六哥就是如此绝情之人?”
魏熙面上有些嘲讽:“六哥若是对我有情,又怎么对得起惠娘子。”
魏潋听了魏熙的话,面色变得阴沉,他紧紧箍住魏熙的腰:“我是该夸你行事妥帖,还是该恨你狠辣,让她白白受那么多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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