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双却在门口停了停,望着虽然隔了天挺远但还能看见火光的地方,从腰上取出匕首,蹲下身来,在墙角下划下一个记号。
“这是什么?”靳少宸在旁边看着。
“通和赌坊的标记。”月无双道:“若是有大哥的人看见了,就会联系我。”
靳少宸点了点头,一直到月无双刻完,进了宅子,这才道:“你怀疑刚才的爆炸是楚澜州做的?”
那一场爆炸并没有伤着月无双他们,但从药铺出来以后月无双的神情就非常不好,靳少宸一路也没有时间问,直到此时方才说出口。
靳少宸这一问,月无双却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道:“大哥并不是一个弑杀的人,也不是一个残暴的人,虽然他够狠,但你若不将他逼急了,他不会做滥杀无辜的事情。”
今日的爆炸如此厉害,死在爆炸中的官兵少说也有百来人,若非是把楚澜州惹毛了也不可能下如此重手。
“有你这一层关系,还能把你大哥逼急?”靳少宸也觉得有些棘手:“你说该不会这两人真的有什么私人恩怨吧,以前在凉州城的时候不方便动手,如今到了平京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所以楚澜州不愿意让你知道,靳少扬也不愿意让你知道,大概是怕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吧。”
“你是说,楚澜州跟靳少扬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月无双扯了扯嘴角:“这怎么可能。这两人能有什么旧仇怨。而且我不相信他们若是有恩怨会在我面前一个字不提,看起来我像是这么脆弱不经事的人么?还是他们觉得只要过程不让我知道,结果我也不会知道?”
这确实是说不过去的,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理由了。只能坐等楚澜州上门解开这个谜团。
宅子虽然不常有人住,但程邩雇了人不时清扫,因此倒也不显得太破旧,几人找了房间各自休息,一切等天亮再做打算。
只是天还没亮,便有人找上了门。
没有敲门,院墙边人影一闪,一个高大的影子便进了院子。
那人往上看了看,从地上捡了几个小石子,往窗户上砸去。
咚,咚咚,咚……
月无双猛地从梦中惊醒。
月无双一醒,靳少宸也就跟着醒了过来:“怎么了?”
“大哥来了。”月无双翻身下床,伸手拿过外袍,一边穿着一边往外去。
楚澜州那么快便找来了?靳少宸也是精神一振,跟着就跑了出去。
楚澜州站在院子当中,看来这几日过的也不安稳,没有在凉州城里潇洒的模样,身上穿着一袭布衣,胡渣也冒了一些,像是有些日子没休息了。
“大哥。”月无双快步走了过去:“可算找到你了。”
“你怎么来了?”楚澜州道:“碧水河的事情解决?”
“你知道碧水河出事了?”月无双奇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楚澜州四下看看:“进去说。”
看着楚澜州无事,月无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都好,童年最凶恶的生活中,他是相依为命的那个人,在她难得软弱的记忆中,始终是最顶天立地的那个存在。
进了房间,月无双终于忍不住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的那场爆炸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楚澜道:“不过是给靳少扬的一点教训罢了,或者说是一个开场,好戏还咋后面。”
楚澜州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阴霾,月无双心里咯噔了一下:“靳少扬怎么了?”
楚澜州奇道:“怎么了?你不知道?”
月无双摇了摇头,靳少宸也摇了摇头,靳少扬到底是怎么了。
月无双想了想,道:“我昨日刚见过靳少扬,没察觉他有什么不妥,除了病的有些重以外。”
“你见过靳少扬了?”楚澜州吃了一惊,或者说是吓了一跳:“你去见他做什么?你也不拦着?”
靳少宸有苦说不出,月无双要做什么,岂是他能够拦得住的。何况是这事情,若是不让倒是显得自己小气。
“我见靳少扬怎么了?”月无双奇道:“我来平京就是因为靳少扬病了,那我自然要去看看他。大哥,他是不是得罪你了,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月无双这话问的是理所当然的,但楚澜州却陷入了沉思,就在大家都等的心慌的时候,才缓缓道:“靳少扬他,要造反。”
“这怎么可能。”程邩第一个提出异议:“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楚澜州看了一眼程邩:“你是谁?”
“是我的人。”靳少宸简短的道:“在平京做事的。”
楚澜州点了点头:“不奇怪,你一定没有安插人手在靳少扬身边,而滋事重大,他收的十分的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若非一个意外我也差点被蒙在鼓里,不过人在做天在看,狼子野心,总不会叫他得意太久。”
楚澜州虽然是私生子,归根结底也是大梁皇室的人,若说要保护皇族的统治不动摇,这也是对的。但说起靳少扬时的这恨意,却真的像是还有一层私人恩怨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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