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想着这四十大板的威力,陆安珩的心里还真有点发憷。不过想了想自己之前的脑残行为,陆安珩又觉得自己是要长点记性,挨上一顿板子,估摸着能让自己毕生难忘,再也不敢随意飘了。
于是陆安珩狠了狠心,抬头直视元德帝的双眼,摆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地开口道:“四十大板就四十大板,微臣做错了事儿,自然该罚!”
哟呵,这小子还挺硬气?元德帝诧异地看了陆安珩一眼,心说这家伙这回还真是变了,换做之前作妖那会儿,估摸着早就上蹿下跳嬉皮笑脸地磨着自己收回成命了。
看来是真的长进了,元德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起身走到陆安珩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元德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陆安珩一眼,嘴角含笑道:“朕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一身硬骨头。”
实际上陆安珩远没有表面上这么淡定,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得屁股开花,陆安珩便觉得蛋疼。既丢脸又受疼,可以说是非常苦逼了。
听着元德帝这话,陆安珩忍不住苦了脸,小声道:“骨头不硬不行呐,做错了可不就得挨罚么?您下旨吧,反正微臣皮糙肉厚的,应该能扛得住。”
元德帝忍不住瞅了瞅陆安珩瘦高的小身板,再瞟了瞟陆安珩连个毛孔都找不着的盛世美颜,心说就这样儿,还好意思说自己皮糙肉厚呢?哦,不对,皮厚倒是真的,脸皮厚!
陆安珩被元德帝打量的心里发麻,再次抖了抖身子,深呼了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抬头看向元德帝,就等着他龙嘴一张,开口让人赏自己一顿板子。
没成想元德帝倒是一笑,对着陆安珩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得了吧,就你这样,挨上一顿板子,还不知道得在家休养多少时日呢?你要是滚回家休养去了,谁陪朕的儿子和孙子们玩呢?”
这借口没毛病,陆安珩一听元德帝这口气,明摆着是要放自己一马了,心下亦是长舒口气。讲道理,能不挨板子,谁都不想挨啊。
然而元德帝却是话锋一转,望着陆安珩沉声道:“不过,你之前所言也有道理,是得罚罚你,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这样吧,朕便罚你一年的俸禄,再将《论语》好好给朕抄十遍,如何?”
艾玛这惩罚比起四十大板来说那简直是毛毛雨啊,自己又不差那点工资。陆安珩立即兴奋地一点头,麻溜地又给元德帝跪下了,喜滋滋地开口道:“谢主隆恩!”
受了罚还高兴成这样的,陆安珩也是头一个了。
事实上,比起罚陆安珩的俸禄,元德帝对姜锦修到底喷了陆安珩一些什么东西更感兴趣,毕竟作为一个时常被姜锦修戳肺管子的人,元德帝还是很想听听别人也被姜锦修喷成狗的苦逼事儿的。
怀着这种在别人的苦逼中找乐趣的心思,元德帝特别八卦地问陆安珩,“你那师父都对你说了些什么?骂你骂得很难听吧?他素来嘴上不饶人,但心地纯良,没什么阴毒心思。这几年他在你身上花费了不少心血,你心思越来越浮躁,他心里定然也不好受,对你肯定没什么好脸色,话也不中听,你可别心生芥蒂啊。”
陆安珩摇头,特别认真地给姜锦修移开了这口大锅,温声解释道:“师父并未指责我,反倒对我能迅速自省发现错误很是欣慰,还给我赐了个字,叫‘慎行’。”
“慎行?”元德帝略一沉吟,点头赞同道:“这字确实适合你,谨言慎行,日后你可要时刻铭记在心,长点心眼。可别再干些净给自己挖坑的蠢事了!”
元德帝忍不住又嫉妒了一回陆安珩的好运气,心说这家伙真是运气爆棚了,依着姜锦修那狗脾气,竟然没将他狠喷一顿,反而还安慰了他一番?作为经常受到姜锦修毒舌攻击的苦逼姐夫,元德帝顿时有些小心酸。
原来徒弟和姐夫,完全是两种待遇啊。真是白疼姜锦修这个没良心的小舅子了!
陆安珩敏锐地察觉到了元德帝的情绪似乎不大对,为了避免这位帝王再琢磨着给自己弄点皮肉惩罚什么的,陆安珩果断地拿出了自己刚发现的宝贝——玉米种子给拿了出来。
元德帝就这么疑惑看着陆安珩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湖蓝色绣翠竹的荷包,看上去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这小子莫不是打算送个荷包给朕赔罪?元德帝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
不过,等到陆安珩麻利地打开荷包,将其中的玉米种子倒在掌心给元德帝看时,元德帝的脸色也严肃了几分。
看着面前这黄澄澄的小颗粒,元德帝忍不住拿了一颗好好研究了一番,用手指掐了掐玉米粒,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后,元德帝登时皱眉看向陆安珩,疑惑道:“这是何物?看着倒是有点像地里的种子,莫不是你新寻摸来的新粮食?”
帝王的眼神果然够犀利,陆安珩不由崇拜地看了元德帝一眼,心说他这脑子也太好使了些,让想卖个关子的自己很没有成就感啊。
反正元德帝也猜出来了,陆安珩便直接干脆了当地点头道:“正是,此物名为玉米,和上回的红薯一样,产量大,易存活,南北两方都能种。”
元德帝的脸上已经有了喜色,陆安珩见状,又用手比划了一下玉米棒的长度,接着解释道:“不过玉米可不像是红薯一样,要从地里挖出来。玉米长熟后,会在大半个人高的玉米杆上结出这么长的玉米棒,大的有半个碗口粗,上头全是您手中这样的小颗粒,吃上一两个足以饱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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