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险些没被陆安珩给噎死, 心说这家伙埋汰人的功力又涨了,什么叫自己又活泼了不少啊?明显是在拐弯抹角地埋汰自己不稳重啊。
陆安珩被姬玄瞪了一眼,心中的些许陌生和隔阂尽数消失不见, 这才笑道:“你催命似的将我叫过来, 这是准备了什么好差使给我呢?”
姬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地道:“就你这惫懒样儿,有好差使都不给你!”
见陆安珩好脾气地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姬玄的脸上陡然生出几分不自在来,而后对着陆安珩摆了摆手, 温声埋怨道:“你可真行, 三催四请都不进京, 还真以为你这差使能一直为你留着呢?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你这位置呐,你倒好,一点都不着急, 还累得老夫为你操心,你自己说,你该不该骂?”
“该该该!”陆安珩这一年来陪着陆昌兴回忆往昔,耐心足得很,顺着姬玄的话头就哄了他几句,而后接着道,“现如今正是种土豆的时候吧,去年二季土豆的产量如何?”
说到这个,姬玄脸上的笑意更浓,眼中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来,语气中的自得压都压不住:“说来你可能不信,去年冬季收的土豆,亩产竟然有两千多斤,相比起头回的产量,足足翻了两番。这回可好了,加上玉米和红薯,农户们家里种上这几样粮食,总归不会再挨饿了。”
陆安珩忍不住调侃了姬玄一句:“不但如此,国库的税收也多了不少吧?看来你这个年过得很是舒心呐!”
“那是自然,”姬玄更高兴了,笑眯眯地看了陆安珩一眼,继续开口道,“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能过得舒心点,真是难得的福分了。这点老夫得谢谢你,要不是想了那么多办法给国库弄了不少银子,老夫现在估摸着还得为国库发愁的彻夜难眠。”
这可全都是大实话,陆安珩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姬玄这声谢,说笑间,二人之间离了一年的隔阂便消散一空,顿时都自在了不少。
进宫见了元德帝,陆安珩明显感到元德帝比去年又苍老了不少,整个人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暮气来。见了陆安珩,元德帝的眼中露出了愉悦的笑意,冲着陆安珩招招手,笑道:“可算是回来了,一年不见,倒是稳重了不少。”
陆安珩陪着元德帝说了会儿话,这才去见了齐琛几人。结果一见,饶是陆安珩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被这五个家伙给吓了一跳。
陆安珩离京时,齐琛几人恰好是长个子的时候。一年下来,就跟被人扯长了一截似的,陆安珩离去时,齐琛还不到他的肩膀高,现在一碰面,嚯,齐琛就比陆安珩只矮半个头了。其他皇子个头也跟齐琛差不多,就连年纪最小的十二皇子,个头也到了陆安珩的耳垂。
因着长身体开始抽条,五人也褪去了幼时圆滚滚的身形,逐渐向着瘦长俊俏少年的形象发展。
真是巨大的变化。
齐琛五人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陆安珩,全都高兴得很,笑容满面地冲着陆安珩叫夫子,仿若这一年的空挡完全不存在一般。
陆安珩听着他们的公鸭嗓略微有点难受,心下倒也很是高兴,眼神温和地看着齐琛几人,一路看着他们从肥团子长成俊俏少年,陆安珩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顿时让陆安珩有种自己已经变老了的错觉了。
陆安珩丁忧的这一年,元德帝也没撸下他的太傅一职。陆安珩头上还顶着太傅的名头,自然还得给齐琛他们继续上课。
不过这回的课,可不能再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以玩和放松为主了,总得认认真真地教他们点实在的东西。
齐琛他们倒是不在意,对于陆安珩,齐琛几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雏鸟心理,自带滤镜,怎么看都觉得陆夫子就是最好的。
陆安珩检查了一下齐琛几人的错题本,又仔细为他们讲解了一下易错题,帮他们巩固了一回知识。
教学流程走完后,齐琛五人顿时就好奇问陆安珩,扬州到底是啥样的?
没办法,这几个家伙连出宫都没出过几次,更不用说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了。是以齐琛他们对陆安珩这回下扬州的事儿好奇得很,想要知道千里之外的扬州城到底是何模样。
这问题太大,陆安珩一时间被噎了一回。想了想,陆安珩拿过齐琛的作业本和铅笔,开始给这帮龙子龙孙们上地理课。
“喏,这个点是京城,下面这个点是扬州。从京城坐船,沿着京杭运河,经过通州……”
说到兴起之处,陆安珩还给齐琛他们画了幅扬州城的简略图,从环境背景讲到了生活和饮食习惯,彻底让齐琛几人明白了什么叫南北差异。
等到上完这堂课后,陆安珩主动找了其他几位太傅,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课程的安排的问题。
结果一商量,陆安珩直接就变成了齐琛他们的数学老师。
老太傅们的理由很强大——你都能出算学教材了,算学一道我们自然不如你精通。当然得让你来教殿下们的算学功课啊!
这理由没毛病,陆安珩完全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只能领了自己的新任务,跑回家将之前自己出的数学大纲彻底研究了一遍,摩拳擦掌地准备开始给齐琛他们放大招了。
首先,当然得先确定一下他们的数学水平到底怎么样。还有什么比考试效率更高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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