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长风几个仆人也很高兴,小主子中了举,他们跟着得了一个月的赏钱,可谓是皆大欢喜。
将军府特地差人送来了贺礼,萧恪与姜鸿煊则亲自登门来向陆安珩道喜,另外姬谢顾三家也备了贺礼送了过来,大伙儿都为陆安珩感到高兴。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姜锦修。
作为一个从来没拿过第二名的学神,姜锦修对陆安珩这个徒弟取得的成绩表示不太满意。在学神姜锦修看来,乡试那种闭着眼睛都能过的试题,自己这个傻弟子还考不过前面五人,真是欠收拾!
于是陆安珩就悲剧了,在听了无数道贺词后,陆安珩便直观感受到了来自姜锦修的暴击。
看着满脸笑容颇为自满的陆安珩,姜锦修直接撸袖子开喷了,眼神犀利地瞪着陆安珩,姜锦修目光如刀,几乎要从陆安珩身上刮下一片肉来,嘴里吐出的话比刀还锋利三分,“中了举人非常了不起吗?你看你现在洋洋自得的样子,像不像蹲在井底呱呱乱叫的傻青蛙?”
受到来自学神智商上的鄙视,学渣陆安珩当即腿脚一软,连连摇头否认道:“弟子没有!”
姜锦修却并不买陆安珩的账,斜眼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后,弯腰将一大堆写得满当当的纸扔在案几上,陆安珩抬眼一看,竟然是自己考试之前,最后一回交给姜锦修的功课。
陆安珩想了想,当时姜锦修接过作业时,脸色就不太好看,却立马又恢复如常给自己批注起来,还提点了自己不少。陆安珩当时还以为姜锦修难看的脸色是自己的错觉,没成想姜锦修是想着这会儿来秋后算账?
姜锦修见状,继续冷哼一声,冷冷地问道:“认出来这是什么了?”
陆安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认出来了,这些都是弟子的功课。”
这些纸上面,姜锦修批注的字数几乎要赶上陆安珩自己写的字数了,陆安珩不由再次感激了一番姜锦修,这位真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负责任的好老师。没有他的苦心教导,自己这回能不能中举还要两说。
只是,这些功课和姜锦修喷自己有什么关联呢?陆安珩一头雾水,完全想不明白。
姜锦修也不废话,修长的食指朝着陆安珩的字上指了指,而后反问陆安珩:“看出什么了吗?”
陆安珩知道姜锦修那种不是随便找茬喷人的人,连忙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答案。越看,陆安珩的眉头皱得越紧,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羞愧起来,真心实意地对着姜锦修拱了拱手,惭愧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的心太浮躁了。”
姜锦修闻言,紧绷的脸色舒缓了不少,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所谓字如其人,你考前交上来的字,收尾太飘,草草了事,证明你心不定。我本想当时就将你点醒,却又怕扰了你的心神,让你误了乡试。以你之能,中举确实是手到擒来之事。只是你前段时间心太飘,从来不曾真正重视过乡试一事。你考了第六,已经算完成了当日我收你为徒时提出的要求,我原本不该多言,只是你的心真的稳了吗?这样不将任何事真正放在心上的性子,将来若是进了官场,可是要吃大亏的。我这些时日思索了良久,这才想明白,你之所以生出些许自满心态,许是因着这几年,你所做之事,成功地着实太过容易了些。”
这话落在陆安珩耳中,简直如同炸雷一般将他惊醒。没错啊,自己这几年确实因为火炕牛痘等事心态有点飘,还因此被元德帝特地召进宫谈话,得了赏赐,风光无限。
可是这些东西真的是自己的吗?陆安珩的脸色因为羞愧而通红,并不,自己不过是仗着穿越之便,多了一份见识罢了。
那又有什么可得意呢?陆安珩开始反省,自己为了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荣耀而沾沾自喜,还想着凭借这些东西带给自己的好处,再加上自己如今的年纪,这回能否中举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所以在最后完成姜锦修布置的课业时,才会心情浮躁,草草的应付了事。要不是姜锦修逼得紧,自己这回能不能中举都悬。
这又将自己当初向姜锦修承诺过的要考前十的承诺置于何地了呢?
想明白后,陆安珩更加羞愧难当,对姜锦修更为感激。想必当初姜锦修感受到自己的心态变化后,内心是恨铁不成钢的吧?
这么个脾气暴躁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竟然会一直忍到现在才骂醒自己,姜锦修这个师父当的,真的是没话说了。
陆安珩忍不住对着姜锦修再次拱手作揖,发自肺腑地忏悔道:“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我罚你作甚?”姜锦修白眼一翻,端过案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道,“你自己给我长点记性,明年的会试,你要是再敢随便糊弄过去,仔细我抽你!”
说完,姜锦修又嘟囔道:“明明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却偏生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看着就让人生气!”
陆安珩连忙继续请罪,赌咒发誓自己再也不敢发飘了。姜锦修这才满意起来,冲着陆安珩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挑眉道:“想让为师消气,让你那酒坊多给我送几坛好酒来便是!”
看样子,这事儿就算这么揭过去了,陆安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师父想喝的话,多少都有!”
“那就好,银子我直接让管家扔在酒坊了。你只需吩咐酒坊中的伙计,我府上之人随时会去拿酒,要他们备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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