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考官们批改完毕后, 便将前十份得圆圈最多的考卷呈给元德帝,让元德帝从这十份考卷中评出三鼎甲。
元德帝依次看了这十份考卷,为了保险起见,以免考官和考生凭借字体出猫腻,考生们答题所用的字体都是朝廷统一规定的,乍一看过去,还以为这些考卷都是一个人答的。
不过由于每个人的运笔方式和行笔习惯不同, 元德帝还是能看出其中的不同之处来。
将十份考卷都看完后, 元德帝看着最上头那一份考卷上一片片的红圈,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伸手将那份考卷拿在手中,元德帝的眼神扫视了诸多考官们一眼, 笑道:“与众卿一样,朕也以为此人言之有物,见识过人。状元, 便是他了。”
又顺手点出了榜眼和探花两份考卷。
大伙儿见最终的结果已经要揭晓了,内心纷纷有点小激动。元德帝面上含笑,亲自揭开了状元考卷的名字,众人屏息凝神, 等着瞧到底是哪位俊才能夺得今科状元之称。
结果等到众人看清楚了上头陆安珩的名字后, 整个太极殿都陷入了一片蜜汁沉默中。
诸多大臣面面相觑, 神色纠结,一时间竟是不能接受此等结局。
元德帝见状,不由轻笑出声,戏谑地看着自己这群老臣们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扬了扬手中的考卷,元德帝大笑道:“此子确实天纵奇才,他夺得状元,真乃实至名归。”
出自二等世家的次辅马阁老一脸为难地对着元德帝行了个礼,皱眉道:“依下官之见,陆安珩的文章着实见解独到,本人也当得起惊才绝艳的美誉。只是,这陆安珩的年纪,是否太小了些?”
元德帝指着考卷上头的一大片圆圈,笑着挑眉反问道:“这些圈里,应当也有爱卿的一份吧?”
马阁老一脸尴尬,干咳了一声又恢复了镇静,转了一个方向提议,“不若点他做探花?他那相貌,若是做了状元,探花该点何人?”
余下众人大多都出言附和。主要是陆安珩这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些,当年姜锦修以十六岁之年纪高中状元,便已经令天下读书人震惊不已。这会儿陆安珩的年纪不过十五,比姜锦修中状元时还要年轻一岁,真要将他点为状元,顷刻间便能让他的名声直逼姜锦修啊!
人吧,或多或少都会对那些格外出类拔萃的变态们产生一点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的。当年姜锦修就拉足了所有人的仇恨值,不过他出身高,实力强,大伙儿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这会儿要是再捧出一个少年天才压在自己头上,在场诸人那内心哟,真是酸甜苦辣咸俱全咯!
再说了,陆安珩还是姜锦修的弟子。现在站在太极殿的这一群人,包括元德帝在内,哪个没挨过姜锦修的喷?
这会儿还要将他弟子给捧上状元之位,好让他更得意地来恶心自己?
讲道理,大家的内心是拒绝的。
于是众人不这会儿不管自己原本的立场如何,纷纷统一战线,七嘴八舌对着元德帝说开了。
一个说,马阁老所言甚是,陆安珩那相貌,天生就该是得探花的料。不然状元比探花还俊俏,让人家探花多受打击啊!
另一个立马点头,接着说对对对,状元本来就够出风头了,以陆安珩那张脸,估计还要把人家探花的风头也给抢了,多大仇啊!
……
反正就是一个中心思想——把陆安珩钉在探花的位置上不给往上挪!
元德帝笑得更温和了,非常光棍地问他们,“爱卿们这话,不如去当面跟姜子思说?”
你们对姜锦修的战斗力有什么误解?开玩笑,想使手段把人家弟子好好的状元压成探花,真当姜锦修那张喷遍天下无敌手的嘴是摆设吗?
元德帝想着,不由又感受到了当年被姜锦修指着鼻子骂秃头的恐惧。
而元德帝的话音一落,原本还说得起劲儿的大臣们就跟突然哑巴了似的,张了张嘴,愣是咽下去了心里想好的一大堆长篇大论,齐齐安静如鸡。
姜锦修啊,大伙儿谁没挨过他的喷啊?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这才反应过来,是哦,我们光想着陆安珩是姜锦修的弟子,不能让他当上状元给姜锦修长脸。却都忘记了,以姜锦修那个神鬼都头疼的狗脾气,大伙儿要是敢合伙欺负他弟子,他能掐完大伙儿一户口本!
不过……这里貌似也有一个姜家人啊……众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往首辅姜阁老身上瞟,姜阁老满脸淡定,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大伙儿打量,他自岿然不动。
实际上,淡定如山的姜阁老内心也在骂娘,心道你们特么都看我作甚?我要是能掐过姜锦修那个欠收拾的臭小子,早八百年前就撸袖子开喷,将他的气焰给按下去了好么?
姜阁老心酸的表示,诸位同僚,你们真是对我的掐架水平有很大的误解啊!
由于姜锦修给在场众人造成的阴影太大,以至于元德帝搬出姜锦修做借口后,陆安珩当状元之事,就这么给定了。
陆安珩对太极殿内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情,待到放榜这天,陆安珩又被萧氏收拾的光彩照人,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对此,陆安珩表示自己有点无奈,萧氏却信心十足,望着陆安珩这张俊美到极致的脸,蜜汁自信地开口道:“听说三鼎甲那探花,都会是考生中长得最俊俏的。以我儿这样貌,怎么看都能得个探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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