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你这是干啥啊你,快点起来。”齐婶子匆忙放下菜篮子,跑上去搀扶,“我前些天不是才给过你五块钱吗,咋个也能够你撑一礼拜呀!”
“你瞧我这么饿,五块钱哪里够吃一礼拜啊,齐婶子,你好心有好报,再给我点钱吧,十块钱也行,或者五十块钱,我是小娥的亲爷,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啊。”杨树根越说越过分。
听着院门外有声音,杨小娥好奇走出去看,对着门缝望出去,见着齐婶子从口袋里掏出荷包,再细细打开递给杨树根,”杨叔,我晓得你为难,可我也是个打工的,身上就这么多,你先拿着花吧。“
杨小娥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推门气呼呼出去,“齐婶,你干啥呢!不许给他钱!”
齐婶子给吓了一跳,抬头时脸上很是不自在,“小娥,他好歹是你爷啊。”
杨树根麻利把钱揣进口袋里,没料二孙女动作快,一把便抢过去了,急得直跺脚,“你这娃娃,你存心饿死你爷是吧?”
杨小娥将钱强行塞给齐婶子,冷眼瞪着他,“你是我爷,你还晓得是我爷!瞧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像我爷做的?落这地步全是你造的孽!赶紧走!不然我放狗咬了!”
前两天搁市场买的四个月大狼狗,这会跟出来,伏地高高竖起耳朵对着杨树根汪汪狂叫,就差主人一声令喝扑上去了。
“你,你个毒良心的,亏我是我长辈,我养你这么大!”杨树根嘴里骂咧咧,到底没敢待下去,边跑边回头看狗子有没追来。
杨小娥没再搭理爷,勾手指示意狗子回家,齐婶子跟在后头。
周婶子听到狗叫声,金竹扫把顾不及放提着就跑前院来,见杨小娥面色不好看,齐婶子低着头也像心里踹事,疑惑问,“咋了?出啥事了?“
杨小娥道:“我爷来过了,齐婶子给了他钱。”
周婶子吃了一惊,“呀!咋个还能给钱呢!杨树根那玩意不能给钱的呀!”
齐婶子才有点心虚,“这不看他挺可怜的,就给了点……”
“给多少?”
“五块五块的给,给了两次……”
周婶子焦急得上前,手指指她一顿数落,“诶哟你咋个这么蠢呢,给谁都不能给他钱啊,我问你,他是不是三五天就花光了,完了又伸手跟你要?”
齐婶子没直接讲,算是默认了,只忸怩着道:”他说,不给,他就到政府大院告小娥,我……“
杨小娥心里的急,在听了这话散去一半,走到齐婶子跟前伸手扶她肩膀,“婶子,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甭担心,他没那胆子做的,我也晓得他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不能惯他性子,给他凉半年再说。”
周婶子点头附和,“对对对,小娥心理自有打算的。”
齐婶子眼圈一红,“对不住啊,小娥。”
说到底尽是为了自个好,杨小娥这会已经不生气了,嘴角扯着笑脸安抚,“我爷那人我了解得很,就是一吸血虫,也欺软怕硬,你越是妥协他越得寸进尺。”
齐婶子心里更后悔了,早晓得态度坚硬拒绝杨树根,这下好了,没准往后都要被他缠着要钱。
把话都挑明了后,家里气氛缓和了,周婶子提金竹扫把返回后院继续扫地,房屋传来娃娃哭声,杨小娥步子快速进去看。
齐婶子苦瓜脸站院里发愁,估摸杨树根就是看她性子弱好欺负,才找上的,往后日子可咋个办哟!
杨树根没要到钱,连滚带爬地跑老远,身后没听着狗叫声了才停下来,双手插腰杆大口大口呼吸。
二孙女够毒的,自个跟周桂花断绝关系,都落魄到靠捡人剩饭菜吃,她还一点忙不帮!
杨树根气不过啊,可能咋办,爷女俩关系恶劣这地步,去政府大院告她只会让关系更降低谷。
他身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可还指望着二孙女给养老伺候呢!
杨小娥教训爷的一幕落在王春芳眼里,她早就咬牙愤愤了。
有钱了不起啊,狗眼看人低啊,自家爷十块钱都舍不得给,还凶巴巴把人轰走,这就是大哥嘴里的慈善家?
不过,气愤过后,王春芳嘴角又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眼下正是收拾杨小娥好时机,就等她写匿名信到乡政府揭发了!
“香香姐,我们回去吧,我突然想到有个事情要做。”王春芳回身去拉旁边人,却发现她咬紧牙关,拳头紧握,眸中泛寒盯着杨小娥家。
俩人性格几乎一样,傲气,见着别人好总要吐槽几句,甭管是长得漂亮的还是有钱的,几天相处下来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家里有个不对头的大哥,还有个成天苦瓜脸的亲妈,王春芳不乐意回家住,索性跟香香挤在二十平方的小屋子里。
人要吃喝总得用钱吧,王春芳一开始尽伸手跟亲妈要钱,后来大哥出了主意断了她伙食费,目的让自动搬家里住。
王春芳才不妥协呢,跟香香一合计,索性就在县城里找个小饭馆上班。
香香手艺挺不错,得到老板娘的赏识,做个掌厨的工钱能月入二十块,王春芳就只会洗碗筷和端菜,月工钱十三。
俩人白天上班,晚上吃过饭出门遛弯,今天走到马路这边,不经意的那么一瞥,也正巧是杨小娥急呼呼出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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