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户酿酒的,也是这般道理,伙计同外人里应外合,偷走了酒方子,还将酿酒佬给告了官,说窃取他们的秘方,赚的银子自然也算他们的。
判决下来了,酿酒佬进了牢房,而真正的偷盗者却安然无恙,享受着美酒佳酿,享受着荣华富贵。
你看,血淋淋的例子。
他们家没什么大本事,本本分分的农家人,最多是即将飞出金凤凰,但这不是还没有飞出去么?
如此说来,护住方子简直异想天开,还不如装傻充愣,得一笔银子来得实在。
楚容沉默了,黑沉的脸色也冷静了。
仔细想来,此话不假,他们家的确护不住一张方子。
楚开翰伸手握住楚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冰冷的手掌,道:“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有手有脚,哪怕整日脸朝黄土背朝天,一家人也不会饿死,何况香山村可是有山的村子,有山,里面的野兽还会少么?实在活不下去,完全可以同叶燃城他们家一样当个猎户!
“这张方子的确是祸害,五丫你还小,想得不多,有些人的确会相信所谓的无心之举,但人的欲望是满足不了的,你一个无心之举弄出了冰皮月饼,下次会不会弄出火皮月饼,谁也不知道,但那些人会盯着我们家。”甚至会掀起两个对立商家的战争,而他们,会是第一个被烧着的渣渣。
楚开翰放过跑堂的,见多了为了利益疯狂的人,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们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在冰皮月饼做出来时,他就有将之扔掉的冲动。
然,家里太缺钱了。
楚开墨的做法他是同意的,卖得银子不多,因为那方子绝对不止这个价,但卖对了,一个心无城府的泥腿子能想出什么方子?看随便给个五十两就打发了。
这所谓的冰皮月饼一定是误打误撞!
然后就没有他们这家小虾米的事了。
贪心的人、能用钱财收买的人更叫人放心。
楚容若有所思,其实是满心沧桑,这些孩子,实在是太吓人,想得那么远,纵然退缩畏惧,倒也是一步好棋。
招惹是非她自然也想过,也大概有了解决的路子,否则上街招惹南城严氏的公子干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被放弃,但他姓严,足够震慑一方。
然后她也在打探县令大人的人品,官声,以及家中牵来扯去的复杂亲戚。
有什么比同一方土皇帝同流合污…咳,同舟共济来得顺风顺水?
所以她在想法子勾县令的线,冰皮月饼会是一个关键,毕竟这东西寓意好,又不会有特别的意思,用来送入京城,端上御案最合适不过了。
她可是要依靠种花发展的呀,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赚钱手段。
花能干什么?
女人的香膏、腮红、扶护品、鲜花点心加美酒等,想想就有些激动,这东西赚钱啊,一激动就容易想起来自己什么都不会,然后楚容一脸生无可恋。
早知道,早知道会穿越,她一定拼死了背下几本厚厚的花卉养殖技能书,背不下来好歹背两个菜谱什么的,不至于像现在要啥啥不会,简直丢脸。
脸颊一疼,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而楚开翰直接出手将她掐醒了:“想什么呢?”
楚容撅嘴,还是心疼,实在是这冰皮月饼当礼物拿出来太有面子,就这么被卖了,那她又要重新思索接近县令的办法了。
其他的法子都太刻意了,县令这艘大船又不能放弃。
好心酸…
孟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虎着脸道:“怎么?你哥拿你的方子卖了你不开心?”
楚容委屈,抱着被打的胳膊眼泪汪汪:“娘亲,你不爱我了?”
孟氏脸唰的就红了:“……”这孩子脑子坏了?
楚容一乐,笑道:“娘亲,什么我的方子?是我们家的方子,卖了就卖了吧,何况二哥说的有道理。”
楚开墨却是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小妹,二哥以后不会随便卖你的东西了。”随即又补了一句:“要卖一定跟你说。”
至于事前事后都以后再说。
楚容绷着小脸,瞪着楚开墨,总觉得这小子没安好心,绝对会搞事!
这么想着,楚容的头发都要炸了。
孟氏噗嗤一声笑了,将楚容揽入怀中,道:“你大哥十岁了,二哥…也不小了,但是五丫,你是个女孩子,不要整日和他们一样上跳下窜,没事和你姐学学针线,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一生。”
楚容一脸大写的苦逼。
来了来了,就知道会这样,女的和男的天生差异在这里,男的可以肆意潇洒四处行走,女的却只能呆在一亩三分地,稍有出格便是罪过。
偏偏楚开翰火上浇油:“小妹,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好,但你是小妹,上面有哥哥在,不需要费心,好好学女红厨艺就行了。”
这是在说她多管闲事么?
楚容面色更苦了,可是她不操心,大哥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啊,纵然一辈子饿不死,但也苦哈哈呀。
二哥小奸诈也许能走出一番功绩,但草根崛起太困难了,出身现代豪门,清楚的知道当中的弯弯绕绕,无人周旋,简直就是生了锈的齿轮,难以转动。
还有三哥啊,那个孩子现在还不会怎么样,以后躺着的时间多了,就会胡思乱想,觉得对不起全世界,觉得自己是第一大拖累,然后积郁成疾,再然后早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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