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点头,她娘当然很好,不过,她想说的是:“香山村的人大多是这样,很多人面恶心善,或者刀子嘴豆腐心,你在此地安家落户,不需要太多的思虑。”
清冷眉目微微一动,而后舒展开,宛若海波涌动之后被抚平了,静寂,干净。
段白黎点头道:“多谢。”
楚容抬眼看了他一眼,闭了口不再多说。
两人面对面,一个优雅,一个洒脱,享用完香喷喷的面条,没多久,段白黎就被钱老带走了,说是看看逐渐修缮的房屋。
楚容想了下,便跟着去了,好歹是自己带回来的人,没道理扔下不管。
起屋子需要时间长,而修缮仅仅一天的功夫就好了。
钱老挑的位置较为偏僻,院门朝南而来,正好背对着绿油油一片的香山,面前是大片空地,杂草横生,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屋子,左右两侧远离邻舍,相隔距离百尺之远。
“我说了这屋子太过偏僻,还看着香山,你看,香山之上凶猛野兽众多,我们可不比不得杀猛兽厉害的叶家爷俩。”楚长河看到段白黎,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屋子较偏僻,却是与叶家父子比邻而居。
只是这比邻有些远。
段白黎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不会过分亲近,也不会给人疏离感,道:“有院子呢,野兽再凶猛,想来越不过高大墙体。”
楚长河微微一叹,看样子这孩子十分满意此地,他就没有再多说,歇了一口气,便接着帮忙去了。
段白黎眸光淡淡的看着钱老,本来装作看不到的钱老竟是冷汗横流,而后吹着胡子,道:“公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在场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楚长河的身体却是从这一天开始,一点一点的自然恢复了,原因何在,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段白黎便带着钱老搬进了新家。
请了人做上几桌好菜,宴请村里众人,感谢大家鼎力相助。
而后村长送来两份名帖,再三问道:“景宏确定于此地落户?我记得楚家人说你只是留下来养病,那么…”养好了之后不是应该离开么?
段白黎拱手一礼,垂下眉目道:“家中巨变,无奈孤身远行,途中染了病一病不起,再耽搁不起,香山村山好人好水好,便是在此地度过下半生吧。”
村长狐疑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人们忌讳诅咒,没有人会诅咒自己,所以他相信了段白黎所言,劝了两句,留下‘有需要尽管开口’的话,便叹口气离开了。
这天夜里,段白黎静坐院中,寒月柔和的光芒打在身上,越发衬得整个人脆弱不堪,好似泡沫一般,轻轻一碰就碎。
一阵凉风而过,院子里多了十几个人,齐齐跪在地上,低下头颅,静寂不发一言。
“你们来了。”段白黎神色如故,看不出什么。
然而,这般虚弱的公子,却是众人眼中稀碎的琉璃灯,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动作太大,炸裂了琉璃灯。
“京中…可还好?”段白黎道。
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和初见的钱老一样激动得面红耳赤,脖子粗大:“公子,那帮狼心狗肺的东西根本没将公子放在眼里,公子出事之后,他们就用一个‘得了恶疾’打发了,连个丧事都不准备,属下,属下…”差点和他们同归于尽!
段白黎面不改色,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一下,道:“我想知道…他如何了?”
那人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声音被扼制在喉咙之间,吐也吐不出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血丝爬满了眼球,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段白黎便看懂了,早有预料,真正知道了,却是心口发疼,然而,他早已习惯喜形不于色,心中被戳得满是刀口,面上也能谈笑风生。
这样子的公子,叫所有人感觉到心疼。
钱老有心上前劝慰两句,却被段白黎打断了:“罢了,此事放下,你们各自归家,散了…啸云骑。”
“公子!”
包括钱老在内,所有人齐齐看着这个说得云淡风轻的男子,曾经组建啸云骑多么艰难,众人看在眼里,却是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之打散。
公子,难道你不知道,啸云骑是你最大的保障了么?京中牛鬼蛇神,啸云骑永远不会背叛你啊!
段白黎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声音染了几分飘渺:“香山村安静宁和,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叫八尺男儿淌下了热泪,这是公子第一次直述心中情绪,往日里纤弱双肩扛起了所有,各人喜好退避三舍,疼痛不言,委屈不说,这一次,公子说他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我们就成全了公子又何妨?
【未完待续】
第225章 借你之名用用怎么样?
八尺汉子互相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站了起来,擦去脸上泪水,齐声道:“我等为公子啸云骑,一辈子誓死相随,肝脑涂地,永不后退!”
段白黎面不改色,清冷月光打在脸上,清晰能够看到上面的白色绒毛,眉目一如往昔宁和,看不出喜怒哀乐。
钱老默默转过身去,不去看八尺汉子眼眶通红的样子,公子这是放弃了过往的荣华富贵、权势天下,不由得想到很久之前,公子无意间说过:“一盏茶,一本书,便可以安然一世。”
52书库推荐浏览: 雪三千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