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微愣,而后竟是放声抚掌而笑:“此言有理,为人父母官者,自然应当为民请命,为民做主,端看双方争执,是本官失职。”
猛然肃了脸,县令大人沉声道:“你们给本官的证据本官接受了,但是…口说无凭,栽赃嫁祸者并非不存在…”
也就是说,最后那伙计纵然死了,那也是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才是!
楚楚面色惨白如鬼,原本放松了的身躯再一次绷紧,止不住的轻颤。
楚容踏前一步将众人眼光吸引了来,绷着小脸大声道:“大人,民女有证据可以直接找出杀人凶手。”
一句话,楚楚身上的血液好似冻僵了一般,扭头看向自家四叔,得到的回应却是微蹙浓眉,神色莫测。
楚云却是上前,与楚容并肩携手,一人跪着,一人站着。
楚容低头看了姐姐一眼,很好,只是脸色微微苍白,有些受惊,眼底深处再没有惊慌不知所措的茫然。
牢狱之灾,也是种磨练。
楚开墨上前,抓了楚容往身后塞,只道:“告诉我怎么做。”
男儿,自当顶天立地,为家中姐妹竖起可以依靠的城墙。
楚容摇摇头,道:“二哥,不要担心我,我知道分寸。”
古时候对女子名声最是残酷,入狱女子,一辈子差不多完了,管她所犯何事,时候真的犯罪,然,楚家二房两个女儿,都已经背负婚事,只要对方不反悔,一辈子其实没有多大的影响。
况且,楚容也不是那等因为嫁不出去而大动干戈之人。
楚开墨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退开了一步,让出楚容。
楚容收敛了一点点温情,沉声道:“温大叔,将人带上来。”
县令大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容,方员外他也在抓,只是晚了一步,叫这个小丫头截了去。
好似看不懂大人眼中的深意,楚容静静等候,直到苍发纷飞的方员外被带上来,她才抬起头,幽深眸子紧紧盯着他,道:“高堂之上,再不如实招来,你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方员外萎靡跪在地上,全身虚软无力。
“动用私刑?”县令大人皱眉。
楚容摇头:“抱歉大人,家里穷,没银子喂养他,只能叫员外饿几天,不过大人放心,饥饿这种事寻常人家经常忍受,两三天死不掉。”只要水源保持充足便可。
后面的话楚容没有说出口,因为没必要。
县令大人止不住想笑,碍于场合特殊,不得不咬牙忍了,生生将严肃的脸给扭曲了。
“那就说说吧,为何抓了方员外?”县令大人道。
方员外并非普通人,作为一方乡绅地主,这人的地位也是不容作践的,哪怕方员外走的商,地主的身份隐隐被遮掩,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个地主。
这样的人在地上地位不低,自有一众拥护者。
楚容神色自若,回首微微一看,温大叔立刻再带上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方家的下人,且在方家上工的时间不低,属于家生子。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指认道:“大人,且听小人如实说来。”
事情从方佳怡跟随楚长海归来说起,本来方家的打算是在两人归来之前,将楚长海的原配妻子赵氏处理了,奈何这女人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生生将自己憋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叫方家人有力气没地方使。
后来方佳怡和楚长海归家,第一时间注意到与众不同的楚家二房,使人一查,才知道这家的孩子个个人中龙凤,完全不像个农家孩子,贪婪心乍起,与方员外一番商讨之后,更是看到了碧玉山庄,想到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几个人默契的联手,准备打压楚家二房,将财富居之所有,将碧玉山庄放在自己名下,等待最好的时机,以图飞黄腾达。
“大人,奴才是方家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为方家卖命,得以近身伺候方老爷,偶然之间听到方老爷说上面有人下来,寻找优质富含深意的花卉当成贡品奉送上去,细听之下才知道,老爷盯上了楚家的花房,众所周知,这间花房生意兴隆,里面的花花草草经过精心雕琢,每一株都是奇特的存在。”
男子跪倒在地,正义凛然的揭露:“因此,老爷叫人抓了楚家一个孩子,打算以此逼迫楚家将地契交出来,一系列布局之下,不小心发现了花房背后的供应者,费劲心思收买了几个人,才将那庄子摸查清楚。”
县令大人沉默不语,冷静的听着,门外众人也是沉默,听着公堂上那人气愤填膺、好似羞耻得恨不得去死的言语。
楚容木着脸,差点要绷不住踹那人一脚,因为他说了,自家大哥可是挨了一顿打。
但碧玉山庄必须借着这个机会出现在世人面前,否则,有这一次暗中争抢,还会有第二次的争抢,而且地位只会更加高,之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难以撼动。
不怕阳谋,就怕阴谋算计层出不穷,楚容不觉得自己一个小农女可以和大人物互相撕扯。
当然,女子名下不可有财产,她会想办法将碧玉山庄挂在段白黎名下,这个人身份背景非同小可,纵然此时落魄了,楚容也不会小看他,单看当日一纸无字婚书将她抓在手心、放在面前挡风遮雨就知道,面上温和之人,不代表心里也是坦然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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