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来不及了,纵然我们有心学,但是学得会么?”
“你一个孩子,最多也就会打架而已,之前不过是侥幸,才能撂倒肥东。”
肥东,也就是楚容拿来镇场子的人,在场各位其实更愿意相信楚容只是运气好,才撂倒人高马大的肥东。
楚容认真道:“只要有心,任何时候都不算晚,反正是你们的命,想不想要与我无关,此次站出来不过是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希望你们顺利平安、四肢康健的归来。”
大家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知道孩子,彼此面面相觑,心思百转。
楚容继续道:“明日鸡鸣时分,香山山脚下,想要活着的人准时到场,我不敢保证所有人完好无缺的回来,至少…保证不会死在别人前头。”
说完,楚容果断而直接的调头走人。
事关人命,是拉下脸面听从一个孩子,幻想着存活的希望,还是抓紧时间,享受为数不多的日子,这是个大问题,需要深思熟虑。
楚容走得潇潇洒洒,村长却立刻被人围起来:
“这丫头想干什么?我干了一辈子农活,种了一辈子地,难不成必要学一个小丫头撂倒人?”
“我听说战场用的是真刀真枪,就算我学会楚家丫头扳倒人的本事也没用啊,人家一刀子就能捅死我。”
“就这么几天时间,家里人恨不得当成菩萨将我供起来,为什么要忍受一个无理取闹、只会折腾的孩子?”
各说各话,但几乎是否认一个孩子的。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皱眉,不言不语,似乎在思考楚容的话。
村长焦头烂额,已经入冬的天气,生生起了一身汗水,高高举起手:“容儿说得对,命是你们自己的,想不想为活下去争取一分机会,全在于你们的选择。你们倒是想想,叶家父子行走香山那么多年平安无事,手里自然有两分本事,作为叶家的弟子,容儿年纪小,至少也能学个半分的?有总比没有的好,就像容儿说…至少不要死在别人前面,贼人犯我国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村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听从一个连家务活都不会的小丫头?”
“是啊,是啊,一个孩子能干什么?难不成还能教我们绝世神功?或者刀枪不入?”
“反正我不来!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多陪陪父母…”
说道最后,一个个汉子都低下了头,双眼发红。
村长抹了一把汗:“我信她,容儿并非信口开河之人,还是那句话,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但凡有一点点希望,也该牢牢抓住,不是么?”
一群人热闹的讨论楚容不知道,此时,她连夜跑到六爷爷家中,含糖量极高的叫了几声‘六爷爷’,这才直奔主题:“六爷爷,常见的止血药草有没有?给我几株新鲜的,我明日给你带一筐子回来。”
六爷爷笑容满面,道:“有啊,今日才得了一点,你过来,我指给你看,不过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谁受伤了么?”
楚容笑笑,只说好奇野草的神奇,想要看一看长什么样子。
六爷爷眉开眼笑,耐着性子一点点的告诉她,顺便说了哪种药材哪种环境最容易生长,哪种药材忌讳和哪种药材一起使用,说到自己热衷之事,老人家侃侃而谈,半点没觉得疲惫。
一直到鸡鸣声起,六爷爷才惊讶道:“这时间就不经用,才几句话的功夫,天就要亮了。”
楚容递过去一杯水,感激道:“耽误六爷爷休息时间,是楚容不是,改天定然登门赔罪,就此告辞,六爷爷安置了吧。”
说罢,似模似样的作揖,逗得老人家只骂调皮的小鬼。
楚容笑嘻嘻捧着几株微微蔫吧的药材,离开六爷爷家里。
此时,天色还没有亮,山脚下却已经有很多人,凌晨时分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双手揣入袖兜,缩着脖子,茫然无措的等待。
“你们说,这孩子真的能教我们活下去的本事?”
“我看悬,算一算只剩下两天,怎么也学不会的。”
一阵沉默。
不远处的院子里,尚华探着脑袋,他想知道这个容容姑娘想干什么。
“想知道便跟着去。”段白黎的声音自背后而来,尚华身躯一僵,有些心虚:“吵醒公子了么?”
段白黎一身白色里衣,脱去发冠,轻柔墨发披散肩头,整个人流淌一种仙人饮露、高不可攀的圣洁仙气,轻轻摇头:“去吧。”
说完回了屋,却再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天色掀起鱼肚白,楚容的身影才珊珊而来,看到这么多人,有些意外,毕竟昨日夜里不相信她的人可不少,现在却出现这么多人着实叫人意外。
楚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们上山,边走边说道:“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所以,你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服从,绝对服从上级指挥,哪怕叫你们去死。”
“简直胡说八道,叫我们去死就该去死?这是什么道理?谬论!”立刻有人反唇。
楚容笑道:“上位者或许不在乎一个小兵的死活,却说不出叫人去死的话来,因为你们还不值得。”
一个小兵,有如蝼蚁一般,死了就死了,上位者在乎的是大局,只要大部分人活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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