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不知道当中的纠结,只以为她在纠结给孙子还是外孙子好,笑道:“一碗水端平在我看来是不可能,二嫂子,你看,双喜肚子里那孩子才是姓楚,才是我们香山村的孩子。不是我嫌弃二丫头,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亲疏立见,更何况,你那女婿是什么人,会同意宝贝儿子穿农家那破破烂烂的衣裳?”
孟氏摆摆手,勉强收起纠结之色,道:“有劳你走一趟,一会儿我上你们家去,你陪我走一趟大刀王家如何?”
那妇人一脸爽快:“没问题,你尽管来就是,我还想上他们家买点猪肉呢。”
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事,谁家小鸡又死了两只,谁家闹起来没完没了,谁家姑娘年岁正好可以相看人家了,都是鸡毛蒜皮之事,两人却是津津有味。
“媳妇儿,有饭吃么?”
楚长河带着一身木屑,探头探脑的扫射厨房,孟氏才恍然惊醒,猛地一拍大腿:“马家妹子对不住,家里人刚醒,我这饭还没做出来,你稍坐片刻,一会儿留家里吃饭。”
马家妹子忙道:“不了不了,倒是我耽误你时间了,原想着叫你高兴高兴,却是忘了时间,我家那几个小子也快要起来找饭吃了,我也得回去做饭呢,就不坐了,你一会儿有空直接到家里来,我分一起去大刀王家道谢。”
孟氏再三感谢,跑到厨房抓了一碗花生,瞪着眼睛兀比叫她收下,这才将之送走。
楚长河一改刚才的客气,理直气壮道:“那马氏上门来干什么?你看看,几棵野菜换我们家一碗花生,你啊!”
孟氏不在意道:“人家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花生算什么,就是肉,我也给人家送过去!”
“你能!”楚长河哼了一声,道:“她帮你什么忙了?”
孟氏斜眼:“家里俩孩子不都要生了么,我让人打听别人家的襁褓,洗干净了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匆匆忙忙。”
楚长河点头称是,心里将此事记下,打算到别的村子打听打听,多讨要一点,反正两个孙子要用,不嫌多。
孟氏一头扎进厨房,很快,烟囱燃起青烟,阵阵米香飘散出来。
随着月份的接近,楚家人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两个大肚子的女人变身珍贵琉璃,好似一碰就碎,家人战战兢兢、草木皆兵,眼眸里满是期待与紧张。
楚容也不例外,孩子这种生物不是自家的那就是玩具,自家的是宝贝,紧张兮兮的害怕出什么意外,因此,楚容化身跟屁虫,有事没事粘着两个大肚婆,看她们坐在一起绣花,讨论给儿子绣哪种花样的肚兜,看她们扶着腰,叉开腿艰难的散步。
初为人父,最紧张的当属楚开翰和严卿,两人约好了一般,绝对有一个人在家贴身守护两个大肚婆,偶尔离开一下也是去看楚长河给孩子做的小床和小玩意儿。
楚家又一次遭遇刺客,严卿生出了戾气,家里媳妇儿已经七个多月了,这群苍蝇却是没完没了的折腾。
“大哥,劳烦照顾我家娘子几日。”严卿终于是憋不住,某一天突然找到楚开翰,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自己的人的人,悄无声息离开了。
……
“什么?又失败?全军覆没?本官养你们何用?只吃干饭的么?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民也抓不住!”楚长海一脸凶相,俊美容颜损坏无疑,多了几分坚硬的刻薄。
地上,几个身着官袍的男子瑟瑟发抖,却是不敢抬头,不敢说一句话。
“老四。”楚老爷子走进来,似乎习惯了这种场景,低垂着眼帘叫了一声。
楚长海胸膛剧烈起伏,却是牢记老父亲的不容易,再生气也不会对他生气。
摆摆手,压抑着怒声,道:“你们都下去,静候本官吩咐。”
换句话说,此事还没完!
几人连忙告罪退去。
人走了,屋内安静了下来。
楚老爷子才道:“老四啊,到底是你的亲兄弟,若是不能放过…就抓五丫一个行不行?”
楚长海眸光一闪,问道:“爹是何意?爹愿意出手助我?”
楚老爷子叹息一声:“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帮谁?不过老二是你亲兄弟,二郎他们是你亲侄子,五丫…不过一个丫头片子,总归是别人家的,抓了也就抓了…”
此话一出,楚老爷子似乎卸去一身力气:“我有办法将五丫带出来,你的人准备准备,直接抓了带走,再也不要出现,如此可行?”
楚长海勾唇一笑,眉宇间的凶狠散去,仿佛还是以前那个风流倜傥、俊逸明朗的翩翩公子,拱手一礼:“多谢父亲。”
楚老爷子摆摆手,心头浮现的愧疚一点点被抚平。
不过一个丫头片子,总有一天要嫁给别人,冠上别人的姓,没了…也就没了。
另一边,严卿带着人来到一间客栈,化名一个行商,使人探查楚长海的一切,自己静观其变,日夜监视着楚长海。
与此同时,香山村。
“楚楚成亲?对象是谁?”楚容兴致勃勃的追问。
楚长河说道:“男方是城里的少爷,听说和你大堂兄是同窗,家里殷实,比不得曾经的方员外,却也是家财万贯的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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