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开翰皱了皱眉,意思是说,有了各自的小家,兄弟姐妹之情就靠边站了。
是这样么?
楚开翰捂着心口,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不断冲撞心门,双喜已经在这里留下位置,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不可否认,现在的他愿意为了兄弟姐妹赴汤蹈火,但是以后呢?他的孩子和他的兄弟,选择的话,毫无疑问会选择孩子而不是兄弟…
楚开翰有些茫然,有些惶恐。
楚长河道:“人呐,总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抓在手里,到头来手里什么都没有抓住。”
“爹…”楚开翰声音颤抖。
楚长河抹了一把脸,叹息道:“我也就是怀念一下,十根手指头还有长短之分呢,血脉这种东西,手足这种东西,其实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兄弟再好,再亲近,以后有了媳妇儿,有了孩子,都会退居一线,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操心孩子的事,再分不出心思,去关注兄弟了。”
楚开翰低下头,看着双手,沉默不语。
“所以啊,二郎啊,爹是想要告诉你,不要抓得太紧,也不要离得太远,兄弟姐妹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但能帮的,便伸手拉一把。不过,你的媳妇儿,才是陪你走到最后、黄土为被的那个人,你的儿子,才是为你养老送终、筑坟烧香的那个人。”楚长河弯下脊背,好似一瞬间沧桑了一般,一缕白发凄凉洒落眼前。
楚开翰闭起了眼睛,好似脱力了一般,双膝跪倒在地,捂着脸,任凭双眼湿润发热。
“回去吧,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小家伙,叫他们平安睁眼看看这片天空。”
不远处,楚云和双喜互相搀扶着,两个大肚子不时摩擦,调皮的小鬼你一踢我一动,好不热闹,丝毫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泪流满面。
擦去眼泪,两个大肚婆手挽手,一步步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另一边,楚开墨已经整装待发,和以往很多次一样,在一个清晨、雾气未散的时候,离家出走了。
楚长河和楚开翰忙碌着楚香和楚长河的后事,孟氏招呼着两个妯娌,倒是没有注意到离家出走的楚开墨。
温大叔摇摇头:“这孩子离家出走次数多了,习惯成自然了。”
转身:“提起万分警惕,小主子很快就要出来了,断断不能叫夫人受惊!”
“是。”来自四面八方,整齐的应是。
温大叔满意了,同时飞鸽传信,将楚开墨离家的事送了出去。
逻县,严卿再一次面红耳赤,捏着手中的白纸黑字恨不得吃下去。
钱老微微抬头,一脸骄傲,看,这就是他家神机妙算的公子!
“咳,我想知道,你为何知道开墨一定会同意?”那个吝啬鬼,拿他一个铜板都要被瞪好几眼,竟然不眨眼的就将整个墨家送出去,严卿便是看不懂了。
人都有私心,严卿也不例外,保证小百合安全的前提之前,他不介意几个舅兄舅弟小姨子胡闹一些,然,动用他的根本,那绝对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换位一下,墨家是楚开墨花了好几年才打下来的江山,甘心这么轻易送出去?更何况,小东西可不是普通人,逃跑轻而易举,完全没必要拿墨家作为赌注。
但是楚开墨同意了,并且亲自出马。
段白黎轻轻摩挲折扇,道:“因为手足之情。”
楚家兄妹几人都看得很重,为了彼此,完全可以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包括小命。
眸光闪过一抹羡慕,转瞬即逝,段白黎自嘲一笑,很快恢复清淡高雅、深不可测,眉宇间清雅端方,温润如玉。
严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什么?我二哥亲自来了?”楚容瞪大眼睛,脸上带着懊恼与愤怒:“死孩子,不知道楚长海正拉开笼子等他自己钻进去么?”
尚远别开头表示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楚容双手一动,整个人从宽大太师椅挣脱,蹭的一下跳上去,蹲在椅子上,蹙着小眉头沉思着应对方式。
“不行,我得出去阻止他。”楚容嘀咕了一声,说干就干,借着门缝看了看外面,而后直接开了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尚远:“……”这才是死孩子,叫人操碎了心的死孩子!
快步跟上去,就怕将人跟丢了,他可没有忘记,主子交代过,容容姑娘一身神秘莫测的绝世武功,能够瞬间转移!
然而,等他追上去的时候,东西南北,上下左右,还只有他一个。
“快!这人劫走了小姐!快点将他拿下!”一声尖锐的叫声,尚远面无表情看去,正是负责给姑娘喂食的小丫头。
尚远顿时明悟,姑娘这是记恨他不听话,叫他背黑锅、给他找事做呢!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古人诚不欺我!
冷冷收回视线,尚远脚尖点地,就要翻墙走人,就在这时候,自四面八方涌出来几十个手执大网的男子,好似演练过无数次,交替着摆出特殊阵势,用力一撒网!
刚窜上墙头的尚远见状,想要调转方向已经来不及,锋利的钢针扎入皮肉之中,尚远的面容更瘫了。
女人都是剧毒!
血腥弥漫空气中,身上的钢丝网越收越紧,扎入血肉的钢针越来越深,身躯一晃,尚远木着脸,忍受着逐渐被软绵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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