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择气的身躯颤抖,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打晕了,然而他却知道,他真的动手,昏迷的人只会是他。
抹了一把汗,吴择一口气咽不下去,艰难开口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瑞安将军已然失去皇上的宠信,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何况,皇上若有心,定然能够查找幕后之人。”
楚开霖面不改色:“有何惧之?”
说罢转身就走,留下吴择按着胸口抑郁寡欢、生无可恋。
楚开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而是直接回到家里,自家小妹正盯着一盆花,细细擦去叶片上的粉尘赃物。
“小妹。”楚开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端着热茶,不时看一眼那盆花。
楚容认真擦拭,剪去枯黄的叶片:“小哥哥,你说啊黎的身份曝光之后,皇上还会重用他么?”
段白黎是天才军师,同时,他更是瑞安将军府的大公子,哪怕彼此之间你死我活,但是血缘是斩不断的联系。
一门双将,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同时也是威胁天子的一柄利剑。
楚开霖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而后道:“大成皇帝并非心胸狭窄之徒,相反,他知人善用。”
也就是说,皇上不会因为段白黎是护国将军,更是瑞安将军府的公子而厌弃他,皇上看重的是个人实力,只要他有这个本事,那么皇上就会给他足够的发展空间。
楚容咧了咧嘴:“心隔肚皮呀,君心最是难以猜测,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楚开霖没有说话。
楚容也不打算等待小哥哥的回答,继续道:“啊黎现在手握兵权、出征在外,时刻面临危险,断不能因为京城之事叫他分心。”
楚开霖转头看着她,眸光渐渐变深,楚容脊背一点点发寒,手一抖,手中娇嫩的花朵直接被掐了下来,差一点落荒而逃。
紧接着就听到小哥哥道:“女生外向。”
楚容:“……”
沉默了片刻,楚开霖突然道:“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叫爹娘他们上京来。”
楚容皱了皱眉:“因为啊黎?”
“正是如此,段白黎出战在外,皇上打着为臣下着想的旗子,将段白黎所有关心的人接到京城近身保护,明面上说是保护,其实也可以说是监视。”楚开霖毫不犹豫的抹黑皇上:“正如你所言,君心难测,皇上关心的是段白黎,而非我楚家之人。”
因此,接送楚家人入京并不是变相给予足够的荣华富贵,而是一种试探,试探段白黎对楚家的态度。
楚容点头,低头看了看地上那被她碾碎的花瓣,叹一口气道:“小哥哥,你好,那么好看的一盆花,因为你而变成这副鬼样子。”
楚开霖眸光淡淡,不喜不怒:“嗯,怪我,怪我看了你一眼,所以你掐断了花瓣。”
楚容:“……”一点也不可爱,要是二哥,绝对会毫不犹豫承认他的错误。
嗯,就是这样!
轻咳一声,楚容道:“既然皇上打算派人到三里长接我们,那我这个作为段白黎未婚妻的人,是不是应该早做准备,乖乖的留在三里镇香山村,等待皇上的人?”
楚开霖眸光晦涩,静默不语。
第二天天一亮,楚开霖将楚容送到城门口:“放心,这里有我。”
经过他的再三威胁,小妹不敢再瞒着他私下行动,因此小妹所有的布局他都是知道的,第一步便是戳穿段白黎的身份,再下一步,便是让皇上厌弃瑞安将军,然后是趁机抹杀瑞安将军,为楚家一家老小报仇,也会段白黎承受的苦难报仇。
总之,俩兄妹一致的目的便是拉下瑞安将军。
楚容咧了咧嘴,看着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终究不敢将所有的布局全部告知,是的,能告诉楚开霖的仅仅是一部分。
登上马车,楚容踏上回三里镇的路。
圣旨即将南下,作为当事人的楚容绝对不能擅自离开。
目送马车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楚开霖才转过身,昂首看着高高的城墙,气势恢弘的高大城墙之上,整齐站立着两排手握长刀的士兵,所有人精神饱满、一身凶悍,一副随时准备战斗一线的准备。
这就是瑞安将军手下的兵。
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讽刺,楚开霖踱步入城,迎接他的是吴择那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模样。
楚开霖敛下眉目,遮挡脸上所有情绪。
再说楚容,一离开京城的地界,踏入偏僻无人的小道之上,立刻有十几个阴冷刺客扑面而来!
咔嚓!
锋利刀剑直接穿过马车车厢,往旁边一划,整个车厢瞬间四分五裂,乘坐当中的楚容瞬间暴露在视野之中,而赶车的车夫已经身殒当场。
十几个人将楚容围成一圈,冷冰冰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楚容面色发沉:“你们是谁?”
心里不停的算计,她得罪的人其实不少,会下毒手杀她的人也不会太少,可知道她在京城并且女扮男装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黑衣人是一群冷冰冰的杀人工具,他们眼中只有目标人物,因此,没有人回答楚容的话,甚至直接挥手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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