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挑了挑眉,说是寻找黑色的花,其实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找茬、发泄一下心中的烦躁罢了,而现在,他似乎发现了更好玩的人——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本殿下给你一万两银子,你跟随本殿下离开如何?”太子殿下突然开口道。
楚容愣了下,而后冷下脸:“请恕在下无礼,断然不能答应,殿下。”
太子殿下朗声而笑:“是本殿下失礼了,公子莫要往心里去,黑色的花就交给你,任何时候找到,都可以让人找上东宫,本殿下定然重金买下,不过,可否告诉本殿下你的真实姓名,可否允许本殿下随时前来?我们,做友人如何?”
楚容:“……”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没有任何的交集,而且她只是一个花农,太子殿下却是尊贵无双的皇子皇嗣,明显不在一个层次面的两个人,如何做友人?
似乎看出楚容脸上的怪异表情,太子殿下笑了笑,随即在身上摸了摸,取出一个龙形玉佩来,不由分说的塞到楚容手里:“不要害怕,不过是你与本殿下有缘罢了,此玉佩送于你手,但凡有事可以到东宫,本殿下等着你的出现。”
说罢,洒脱转身而去,那条空空荡荡的袖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身份尊贵,气度优雅雍容,在一次次的厮杀之中,得到突飞猛进的进步,与生俱来的傲气风华也是无人能敌,然而,就是一次意外,错失一飞登天的机会,从此爬不起来。
那道背影,依旧不减上位者的风采,却也带了几分英雄气短的孤寂落寞。
他,也是不甘心的吧?
很小接受未来皇位继承人的为君之道,为了磨砺心性于战场上出生入死,所有的一切都为他铺好通向皇位的那条路,却没想到,到头来磕了一身血,倒在龙椅边缘,无法再踏行一步。
怎么会甘心?
从小就认定自己是未来的皇帝,也为了当这个皇帝拼了命的学习,再苦再累也咬牙坚持,真没想到会有栽倒的那一天。
惶恐不安、愤怒绝望到最后茫然无措、心灰意冷,太子,其实也很可怜。
不过那又如何?
过得好不好,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楚容颠了颠手上的龙形玉佩,想了想将之收了起来,此龙形玉佩是太子的随身之物,不能随便丢弃,送回去似乎也太过浪费了,不如就收在身边,也许有一天真的会派上用场。
“好了,大家都各自忙碌,今天的事大家最好全部忘干净,他是太子殿下,是东宫之主,是大成储君。”只要他身上还顶着太子的头衔,那么他就一辈子是太子殿下,再怎么落魄也改变不了他流着皇家的血脉,身为储君的事实。
楚容警告大家的目的,便是告诫他们祸从口出。
皇宫之中,断了一只手臂太子殿下心平气和的坐在承德帝面前侃侃而谈,若是以前,少不得带上几分毕恭毕敬,而现在,他可以坦然面对一国之君。
“父皇,你说得对,这个楚容的确非同一般,旁人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带着可惜与嘲讽,而她平平静静,没有对我这个太子的敬畏,没有因为我此时的落魄而面带鄙夷,也许在她的眼中,我和她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太子殿下笑着说道。
承德帝点头道:“朕也不曾见过那个孩子,不过听暗卫统领传话,此人甚是聪明。”
能用金钱摆平的交易,都不算太难的来往。
若是张口闭口无私奉献,那么承德帝就该三思而后行了,头顶‘改变四国格局’的至上预言,楚容一人其实挺让承德帝忌惮。
但是楚容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想要我干活?可以!拿出钱来。
如此,将所有的一切变成你来我往、钱货两讫的交易,可谓是聪明至极的做法。
太子殿下道:“是,我听从父皇的话找个时间登门找茬,她却笑容满面的与我交谈,纵然我言语之间多有冒犯,她也只是绷着小脸而已。父皇,你不曾跟我说过她是个女子,我还以为她真的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承德帝愣了下,而后朗声笑出来:“当真?身为女子,竟然将一个少年表现得淋漓尽致,也算是一大奇谈了。”
太子殿下来了兴致,一句不落的将与楚容的交谈情况,完全告知承德帝,承德帝听得认真,偶尔发出笑声。
原本还有些隔阂的父子二人,竟在一个外人的话题之下,渐渐靠近。
在太子离开皇宫之前,承德帝叮嘱他道:“断去一条手臂,并不意味着截断前路,太子,年纪也不小了,膝下儿子儿女一大群人。”
太子怔了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承德帝的意思:感觉一条手臂从此与皇位无缘,但是你的儿子四肢健全。
也就是说,皇位不一定传给儿子,也可能传给孙子。
只要你足够优秀!
他当不上皇帝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儿子可以,他从小接受储君到教育,好几个恩师轮流教授他为君之道,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毕生所学教出一个皇帝儿子来!
如此,便不需要看底下人的脸色!
“父皇…”想通了一切,太子殿下哽咽了,依靠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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