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余光看了男子一眼,随即认真的看着县令,若是这人清廉大公无私,那么还可以辩上一辩,若是…同流合污,那么她就该想想别的手断了。
大人微微蹙眉,看着‘吓得’脸色惨白、小身躯摇摇欲坠的楚容,有些不满手下的粗暴,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只道:“李老爷所说,你可承认?”
楚容眸光闪了闪,绷着小脸道:“大人,民女不知这位李老爷所说何事,小人家中是售卖花草不错,但是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有人因此丧命,不如请李老爷说清楚,家中如何谋害了你那可怜的孩儿?花草还能吃人?”
“休要狡辩!我儿身死难不成有假?大人,只管使人寻找当日为小儿诊治的大夫,程大夫性情如何,相信三里镇的人都知道。”男子瞪着眼睛说道。
程大夫是三里镇的大夫,虽然比不得钱老名声在外,却也是老百姓口中慈眉善目、慈悲为怀的医者。
县令大人点头,使了个眼色让人请程大夫前来作证。
没多久,程大夫匆忙而来,果然如李老爷所言:“大人,当日草民为小少爷救治,一时间也没想到花花草草去,只是小少爷的意外惨死太过深刻,后来翻看医书才知道,夜来香,这种算不得多起眼的植物竟然能够杀人无形。”
县令点头,看着楚容道:“那孩子死于夜来香,而夜来香从你花房中采买,出了人命,自然花房逃不开责任。你大哥楚开翰是花房主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本该找他才是,只是如今楚开翰生死不知,只能由你代替,本是血脉相连,你推脱不得。如此说来,你可是认罪?”
血脉相连?楚老头儿还大哥的亲爷爷呢,怎么不见大人抓他来审问?
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不显分毫,楚容双手撑着地面,恭敬行了个礼:“大人,民女不认罪!”
“还敢狡辩!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不认罪!”李老爷眼睛一瞪,凶狠的注视楚容,若非身后捕快拦着,很可能上前给楚容一脚!
老来子老来子,平日里受尽宠爱,恨不得摘星星给月亮,怎知就这么去了,李老爷怎能不愤怒?
楚容看了不看他,只是埋着脑袋:“大人明察,花草植物赏心悦目,也存在容易忽略的危险,因此,但凡买者买花,我花房之人定然事先嘱咐主人,该注意的,该仔细的,一一告知,再手写一份明细,包括养花方式,护理,以及常见的花草病症。上述所有,均有理有据,大人大可派人摸查那些曾经采买过花房花草的人家。”
就算夜来香有毒,买之前花房的人已经告诉他们要注意小心,后来出了事,难不成还要花房负责人?
“吃饭噎死了,还能怪罪卖粮食的不成?”楚容抬起头,神色沉着冷静,黑白分明的目光直视县令,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几分讽刺。
傲骨天成!
县令大人飞快闪过一抹欣赏,转瞬即逝,快得叫人抓不到,出身京城,从小浸淫各种阴谋诡计,如何看不出这案子当中藏有猫腻?
可那又如何?
自古民不以官斗!
哪怕他欣赏这临危不惧的姑娘,也不能不顾及身后盘丝绕圈的世家大网。
所以,他很快收拾好情绪,一副青天在头的廉洁模样。
“口说无凭,来人,按她说的找曾经的买主要证据。”
“是。”两个捕快应声而去。
楚容眸光清明,道:“大人,无辜之人惨死民女甚是心痛,然,夜来香会散发伤害的废气,这并故意隐瞒之事,相信很多爱好花草之人都会知晓,家中下人失误,与我花房何干?”
伶牙俐齿,县令大人眼睛明亮,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芒,只不过终究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是死了,也只能受着。
取证捕快很快回来,果然如楚容所言,但凡涉及有毒植物,花房都会有专人誊写一份栽种明细,其中就有夜来香,白日可以放屋子里,入了夜最好搬离房间,若是嫌弃麻烦,也最好打开门窗通风换气。
然…
“楚五,夜来香毒杀人一事罪不在你,不过夜来香终究是来源于你花房,所以花房难辞其咎,你可有异议?”
楚容唇角微微一勾,说不出的讽刺:“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砰!
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本该好好放在案桌之上的惊堂木,却是突然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而县令大人一手挽着袖子,微微低头整理着。
一旁记录卷宗的师爷连忙弯腰将之捡起。
“大人!不好了,三里镇隶属阳新郡东湖出现群鱼浮尸!”一捕快白着脸匆匆而来,紧接着,打算宣案的县令大人身边凭空出现一个黑衣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而后闪身而去,不过临走前用复杂诡异的眼神看了楚容一眼。
楚容微微低头,勾起的唇角显露几分得逞的恶意,多日的布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县令大人似乎被惊骇到,竟是愣愣的看了楚容半天,直到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喧哗声起,直到师爷小声提醒,他才恍然回神:“就小惩大诫,赔李老爷一千两银子便可。李老爷,你可有异议?”
【未完待续】
第390章 夜来香4
李老爷怎么会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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