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血水从指缝中渗出来。
尚远眼带灼热,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很容易分辨出夹在箭矢上浑厚的气劲:“江旭内力深厚,年纪不足双十,天赋却是无人能敌,此人若是放任成长,将是我大成一个劲敌!”
神射手当之无愧!
也许,这就是段白黎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将江旭诛杀在歧辖关的原因。
楚容和严宗明眉宇带了几分凝重。
【未完待续】
第463章 佛前求了五百年1
大成皇宫,国师盘腿坐在地上,口中依旧念着往生咒,不远处是躺在龙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诚德帝,瞪大了眼睛盯着上方盘龙纱帐,此外再无一人。
“皇上你且放心去吧,我知道你忧心大成之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断然不会叫大成在你手中改名换姓。”往生咒止,国师睁开眼睛,宛若铺撒在水面上的柔和金光遍布眼瞳:“非是你,我不会是国师,自然也不会管你立谁为储。”
“然,我先是楚开霖,再是国师天参,世人觉得我当慈悲天下,定然不会知道,我的慈悲全都给了一个人。”
“世事难料,平生算计了所有人,却算不到我自己。”国师金色的眼眸带着叫人跪伏膜拜的光芒:“我用五百年揉造一个未来,换一世朝夕相处,哪怕永堕阿鼻,不入轮回,终究是败给了意外。”
意外的段白黎,意外的诚德帝。
前者夺走他的付出,后者…造成了他的回归。
五百年之功一瞬间付之东流,所谓的慈悲,也会带上黑暗。
诚德帝转过头,瞪大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还有浓重的死气。
“帝王之相,紫气相护,得天独厚之庇护,本该寿终寿寝,皇上你却是缠绵病榻,几个月的往生咒非是无用之功,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皇上,可明白?”国师站起来,理了理今日特意披上的金色袈裟,一派宝相庄严,金色的眼瞳更添几分深沉,几分高深莫测,踱步到诚德帝身侧,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男人:“送你离开。”
诚德帝脸色憋成了铁青色,全身颤抖,用尽了力气才吐出最想知道的话:“你是…国师…几百年前…死去的国师?”
金色的眸子…
诚德帝想起两天前,突然被金光覆盖的国师,再之后金色的眸子怎么也消散不去,明明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却因为发生在国师身上而变得理所当然。
死去的人,还能重新活过来?
这是何等的惊怵?
眼睛变成金色的国师更加高深莫测,一举一动都带着叫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叫人心悦诚服。
然而,国师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无情,而是…浓烈的杀意!
国师面带慈悲,好似看着天底下最可怜的人,眼中金光流转:“是我,却也不是我。”
说完,微微一怔,似乎他也曾和那个人说过这句话,是我,也不是我。
诚德帝脸色一瞬间黑透,狰狞的青筋遍布,眼眸带着叫人震惊的畏惧,身躯拼命的想要往后退,却因为没有一点力气而不动半分,只能张大嘴,啼血惊道:“你…”
却见国师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皇上贵为九五,自当来去干净风光。”
腥浓血水不知怎的,竟不再往外冒,而是倒灌入咽喉,堵着喉咙叫他无法呼吸,不过几个起伏,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竟是瞪大了眼睛,气血身亡!
国师闭上眼睛,周身的金光猛然扩散,紧接着,黝黑长眉点成霜色,白皙俊秀的脸庞暗沉枯黄并生出斑驳痕迹,少年一瞬间变成老者,从清晨雾气未散一下子迈步到了日落西山,仿佛诚德帝的死亡,带走了他五十年的寿命!
“果然是上天格外关照之人…”国师昂首而笑,瞳仁不再是金色,而是老者带着浑浊的黑白,身上的金色袈裟失去光泽,黯淡无光,灰扑扑,多了岁月沉淀的庄重与厚沉。
猛然转身,朗声道:“皇上驾崩了!”
……
“驾崩了?”
朝堂上文武重臣无一不是惊得脸色苍白,也不管是不是深更半夜,慌慌张张穿上官袍就往皇宫里冲。
路上看到很多同僚和自己一样,慌慌张张,脸都来不及洗一把,一双眼睛却是精明矍铄,半点睡意也无。
皇上驾崩,首当其冲的就是下任皇上是谁,太子呼声很高,只不过断臂就是他最大的污点,是皇室宗亲强有力的反对理由,若是其他皇子王爷,那么…是不是他们所支持的那个人?
从龙之功,究竟能不能蹭上?
所有了埋着头沉思,脸上恰到好处带着悲痛欲绝的表情,不会叫人拿住话柄。
安平王府,阿尧皱着眉头道:“表哥,皇上驾崩了,这下子朝堂上可热闹了。”
安平王弯下腰替自己痴傻了的十皇弟整理装束,脸上不见半分悲伤,只有对幼弟的宠溺与关怀,听到阿尧的话,只是漫不经心道:“没亲身经历过改朝换代,也听过每一次如何的激烈。”顿了顿,话头一转,道:“不过依本王之见,父皇驾崩非定是血流成河。”
皇位之争,在皇帝还没有死亡之前都是暗箭不断,等到皇上驾崩,除非太子众人拥护,否则哪一次不是明抢不断,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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