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推门被带进来的人,目光从她脸上缓缓往下落,最终落在江寒霜还光着的脚上。
“进来。”男人声音低沉冷冽,对着她道。
江寒霜这才从恍惚中醒来,闷着头走到封疆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头:“怎么没有换件衣服”
江寒霜垂着眼睑,看着桌子面,开口的时候,发觉自己一夜没有说话,喉咙有点干哑,声音浑浊:“被带过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
“鞋子呢”男人的瞳眸,仿佛泼上一层浓墨,深冷而晦暗,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坐在面前,低着头的女人。
江寒霜低头不动,只闷闷的回:“忘穿了。”
“嗯,我一会让张秘书买来给你送过来。”封疆来之前大约了解了一点情况,知道她是半夜被带回来的,又看见女人这幅狼狈的样子,心里被压下去的怒意又开始蔓延。
146 以前张牙舞爪的,现在就知道哭了?
“嗯”江寒霜垂着脑袋的点头。
然后房间里陷入一阵安静之中,他们谁都没再开口。
等了一会,封疆抬眸,挑着眉梢对那还站在一旁的女警员道:“你先出去。”
那女警员抬头,表情一僵,有些为难的笑:“那个,封少,我们这里规定”
“她定罪了”封疆没耐心听完就打断了女警员的话,声音不耐。
女警员无话可说,只能低声道:“没有。”
“还没定罪,你们就这样我需要问问律师,这合法么”封疆眸色冷冽,脸色更是难看。
江寒霜听得出,这男人是在为她说话,终于压在心底这一夜的委屈和害怕都开始慢慢释放了出来,眼泪这种东西,一旦开了个闸口,就会像山洪一样,再也止不住了。
女警员没办法,又不敢拒绝封疆的要求,只能蔫着脑袋推门出去。
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封疆见坐在对面的女人脑袋垂得更低,起身走过去她身边,手落在她肩头。
男人的手是温热的,江寒霜则冻了一夜,肩头冰凉,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掌轻缓的放在她的肩头,江寒霜还是肩头一阵,低着头眼泪掉得更厉害,以至于连着整个肩头和后背都在不住的颤抖。
封疆这才看出来,这女人是哭了,而且哭的很凶。
他轻轻的揽过江寒霜的肩头,站在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肩头:“没事了。”
江寒霜却因着听到这其实不轻不重的三个字而委屈的更厉害,呜咽着哭出了声,抬手手臂环在男人的腰上,闷闷的解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张云帆”
封疆怎么能不知道,她是不可能杀人的,一来她没有必要,二来,她没有那时间,这些天她忙得不可开胶,怎么有时间策划杀人呢
“好,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杀了张云帆。”封疆轻轻的拍着女人的肩头哄慰。
“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封疆这不是哄她,而是真的相信她。
只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张正泽好像断定了是她杀了自己儿子,蓉城市的警察局长,他想要谁偿命,就能让谁偿命
真是难办的事情
江寒霜闷着头在男人腰上哭,可能是因为从昨晚一直到现在,不仅没睡,连一口水都没喝过,见了封疆情绪过于激动,脑袋一昏,差点晕了过去。
她抱着封疆的手臂一松,封疆赶紧伸手拉着,才没让她倒下去。
“江寒霜,你怎么了”封疆拉着她的手臂,低头紧张的问。
江寒霜也就是片刻的脑子一沉,并没有真的昏过去,被封疆扶着缓了一会才开口:“我没事,刚才有点晕。”
“什么没事,你穿成这样,肯定冻了一夜”封疆把身上黑色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才垂眸看着她:“在这里等着我,我让张秘书去给你买衣服和鞋子”
江寒霜一听,立刻拽住他:“不,你别走”
她也没想过,曾经有一天自己会这么软弱,封疆是第一个来警局看她的人,她这一刻也无条件的信任封疆,只是不想让他俩开自己的视线,不想他走。
封疆见女人死死拽着他的袖口不松开,又看着女人被眼泪弄成大花猫的脸,无奈的点头:“好,我打电话给张秘书。”
江寒霜这才抽泣着点头同意。
打完电话,封疆又扯下自己的领带,帮女人擦流了一脸的眼泪鼻涕,还有昨夜没来得及卸的被哭花的妆容
江寒霜可能是这一刻才意识到,她现在有多丑,眼睑垂了垂,想撇开脸男人手里的领带自己擦:“我、我自己擦。”
她的手却被男人拽回来,很专注的帮她擦脸,沉着声道:“你别动,我来。”
男人帮她一点一点的把脸上的泪渍和哭花的妆容都擦了个干净,甚至脸鼻涕都擦了,江寒霜仰头看他的时候,他的神情很专注,眉宇里透着耐心。
江寒霜眼睛酸酸的,就又想哭。
她自己也不是爱哭的人,甚至很少哭,可现在有点控制不住眼泪了。
封疆看刚擦干净的女人的小脸上又染上一层泪渍,也不生气,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前张牙舞爪的,现在就知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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