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
又急又燥。
时快时慢。
二人的额上渗了汗,呼吸紊乱,意乱情迷。他越来越低,她越弓越软。罗令妤咬着牙,贝齿咬着拂到唇角的发丝。她借此来抵抗陆昀的撩拨……然微微弱弱的、羽毛漂浮一样的触碰,袭得她玉瓷一样的肌肤染上了酡红色。咬着齿也不能抵抗……罗令妤终张口,大口呼吸,口中吟了一声。
而这一声,让陆昀一下子激动!
春风细雨变成了暴雨淋漓,热浆喷发!
力道加重,吮吻不绝,神色渐颠渐狂。绵雨熔浆如洪如涛,自天尽头而来,笼罩整片天地……舍中空气流窜好似加快,气氛变得旖旎动人,衣衫凌乱、心神迷离之际,猛如晴空一道霹雳压下,外头传来侍女立在院中说话的清凉声音:“三郎,三郎!陆相请您过去,族长宗主、各位郎君们都过去了!”
“陆相催得很急!”
陆相,是陆二郎陆显的父亲,陆家如今当家做主的郎主。舍中,如梦初醒。罗令妤用力推开陆昀,陆昀停顿一下,就顺着她的力道起了身。他靠着榻喘息,手揉着额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渍。罗令妤不知该放松还是该高兴,抑或怅然若失。她只来得及跪坐起来,抚着急跳的胸口,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然后悄悄打量陆昀。
外头的侍女:“郎君!郎君!”
陆昀沙哑着声音:“听到了,等一会儿。”
陆昀吩咐罗令妤:“我换身衣服然后出去,你等一会儿再走。”
罗令妤没吭气,陆昀笑了下,想她定然听到了,却害羞不说话。他再次升起想扯了纱布看她的冲动:真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想看看娇美的海棠花被滋润后是什么反应……
可惜,可惜!
也不怕罗令妤偷看,陆昀大大方方地换了衣服。罗令妤撇过脸不看,脑中仍乱哄哄的。到陆昀已经换好衣服出门要走时,罗令妤才下了榻,哎一声喊住他。罗令妤迟疑了下,虽觉得这时候说这个气氛不太好,却怕陆昀忙得忘了,只能诚实提醒他:“……我的牺牲,你还满意吧?愿意跟范郎对上,跟罗家说求娶我吧?”
陆昀:“……”
这个小女子怎么就实务成这般样子?非要让他说出来?
陆昀被她的执着弄得笑一声:“满意……自然满意。妤儿妹妹等着好消息吧。”
罗令妤这才欢喜地凝望着陆昀出门,她透过纱窗,看到院中站着好几个小厮,跟上陆昀,同时跟陆昀说着什么。罗令妤不着急后,在舍中坐下。满屋都是那人身上的气息,他走后,屋子里仍残留着他还在时的痕迹。坐在榻上,肌肤麻麻的,好似仍能感觉到他方才与自己颈唇缠绵时的动情模样。她怔坐着,一下子发了痴。
竟觉得自己不似自己了,好似真的喜欢上他一般……半真半假之下,假戏真做成了这样?始终不曾为任何郎君动摇的心,这会儿为何狂跳至此?
罗令妤发了一会儿呆,思绪回来,才想着生了疑问:为何陆昀被匆匆叫走?他一个眼睛都不便的郎君,陆伯父怎么还找他?
……
陆相找陆家所有的郎君过去,说的是一件事,陆二郎陆显,已经失踪两天两夜。不似寻常出门游玩,而是一去不回。
叫来仆从问了陆二郎走的时辰,到现在时辰,陆相几乎肯定:“……二郎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家开始找寻陆二郎,动用陆家的整个关系网,满建业地查线索,寻陆二郎到底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陆家的思路十分清晰,陆二郎若是出了事,涉事的人谁都别想好过。从陆二郎走之前在做什么,走之前和仆从说了什么,一直查到他见了哪些人,建业这两日哪里有不寻常的消息……
陆二郎是陆家嫡系郎君,他的不见,绝非小事。
陆家郎君们都忙碌着找人,线索渐渐往中间收起,将好几家圈为了重点怀疑对象。这几家怀疑对象中,衡阳王府也被划入其中。因为有人证,陆二郎近来和衡阳王走得近;衡阳王府这两日换了防,难说是什么缘故。陆家郎君自然动用自己的关系,查清这些事。
抽丝剥茧,越来越接近真相。
陆家忙着找人,陆夫人在家中急得垂泪。陆夫人想的甚多,日日想着她儿子如何遭遇不测,如何遇到恶人,如何被人挟持……甚至连陆二郎失了忆、流落他乡为奴为乞受人欺负都想了出来。
陆夫人苦闷,既不能跟老夫人说招得老夫人跟自己一起哭,她的小姑子陆英向来和她不和、也不可能聆听她念叨。陆夫人竟然找上了罗令妤这个表小姐,和罗令妤念叨陆二郎有多可怜。
罗令妤:“……”
罗令妤费解无比:“可是没有找到人,您怎能就往最坏结果想呢?”
罗令妤乐观安慰:“说不得二表哥只是与朋友们出城,找上那个寺庙听禅或学画去了。二表哥又不和人交恶,陆家在建业也有些名气,谁会主动害他啊?”
陆夫人哭肿了眼,情绪低落:“你小小年纪,不为人母,如何知我心忧?哎。”
罗令妤:“……”
第一次发现这个表伯母如此多愁善感,想的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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