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红杏出墙么?来呀。
她将纸条留在侍女房中,在侍女灵玉一言难尽的眼神下,镇定自若地上榻歇息,静待某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来房中取。而陆昀从不让罗令妤失望,罗令妤前一晚睡觉前写好纸条,第二日早上,陆昀就拿到了。
清晨时分,窗边插花,一夜经过侍女的布置,好梦到天亮。陆昀的好心情,在看到纸条后结束了。他脸刷地僵了,沉沉拉下去。屋舍中拖拖拉拉想看他反应的戴着幕离的侍女罗令妤,忽然间感觉到一道寒光从背后刺来。她敏感地回头,隔着纱帐,见陆昀哗一下推开门出去了。
从头到尾,没看她这个小侍女一眼。
而陆二郎将将优雅地用着早膳,就被闯进门的弟弟陆昀打断了。
陆昀怒极,拖住唯一的知情人二哥,要二哥看自己的夫人如何给自己红杏出墙:“她什么意思?以为我不在,旁的郎君稍微惑她一惑,她就要点头么?她还说‘不胜欢喜’,喜什么?有什么好喜的!”
陆显:“……”
他困惑的:“我若没记错,是你先写纸条,勾引表妹的吧?”
陆昀一滞,然后眸子飞扬,神情略有些倨傲,冷声:“我不过是试探下,看她是否忠贞,能否为我守住。现在,她真是让我失望。”
陆显:“我看就这样算了……”
“不,”他那清隽似玉的弟弟目中光华流转,勾人之时,何等妖孽,“我要再试,我看她是有多不把我这个夫君放在心上。”
陆二郎:“……”
心好累。
弟弟妹妹都太矫情太能折腾,两个矫情折腾的人成了夫妻,累得反倒成了他这个旁观者了。
眼看无法撼动陆三郎的决心,陆二郎只好道:“你便作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这档子破事,能别总让我知道么?”
陆昀嗤笑一声,答案当然是“不”。二哥作为唯一的知情者,能陪他一起痛骂罗令妤,陆昀怎么可能放弃?
……
同样的问话,发生在陆二郎和罗令妤之间。
罗令妤的答案与陆昀如出一辙,不愧是夫妻:“怎么能不让二哥知道呢?欺负我的,是你的弟弟啊!”
陆显:“……”
他沉默下去,决定放任不管。他搞不定任何一个人,只好无声旁观这两人如何折腾。
……
罗令妤和陆昀都知道对方是谁,却都以为对方不知自己是谁。
几日下来,纸条传书,罗令妤和陆昀勾勾搭搭,浑然一对背着另一半偷情的狗男女——
“哥哥在哪里任职?我怎从未见过?”
“在一位将军手下。因面陋,不敢见妹妹。妹妹一个侍女,怎只服侍陆参军一人呢?不知陆参军对妹妹可好?”
“哥哥,那陆参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一副空架子,不提也罢。妹妹还是喜欢哥哥这样英武大气的,不爱陆参军那类心机深沉的文人墨客……只是我听说陆参军有位夫人,貌美无双,哥哥可曾见过么?是否有为那位女郎心动?”
“妹妹多虑了,那位罗娘子,木头美人一个,不过如此。”
这样互相试探,罗令妤盯着陆昀给自己的“不过如此”的评价,面色几乎扭曲,若陆昀在她面前,她恨不得挠死他——什么叫“不过如此”?她哪里就不过如此了?他难道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么?还说她是“木头美人”。太过分了!
同一时,另一边的陆昀也被自己夫人对自己“空架子”的评价,气得内伤——他如何就空架子了,如何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他是没满足过她么?夜里哭叫着“不要”的某人,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么?
都是气得要吐血。
偏这两人又都能忍,继续捏着鼻子忍着气,和对方勾搭。到两人终于气得要忍不下去时,双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哥哥(妹妹),我不嫌弃你,和你相谈甚欢,不如约个时间见面?”
……
二人一拍即合,约好见面时日,又都不约而同地来二哥陆二郎这里走了一遭。
二人手里都握着对方“偷情”的证据,都面色铁青,同时又有扬眉吐气之感:“二哥你看着吧,到今夜子时,我倒要看看他(她)如何狡辩。竟背着我偷情,我绝不轻易原谅他(她)。”
“呵,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她)发现对方是我时的表情。定然后悔困惑,百般求我谅解,想挽回我吧?而我岂是那样好打发的?”
陆二郎陆显:“……”
静静的看着他们。
说实话,陆显也很期待弟弟妹妹相见后的场面——定然十分精彩。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又赶了一日路程,晚上到新的驿站休息。夜里,侍女房中的罗令妤,和参军住所中的陆昀,都悄悄避开了人的耳目,行在阴影角落中。他们约了马厩,去和自己的偷情对象见面。
夜里起雾,空廖寂静。
罗令妤先到马厩,满心怨愤又期待地等着陆昀。她的心情略微矛盾,一方面气陆昀背着自己偷情,一方面因吸引他的对象是自己,又暗自得意,想莫非无论自己什么样,都能吸引他么?毕竟那么多的侍女,陆昀只给她写了纸条。是以又生气,又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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