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宅着像个要饭的,出门的时候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人模狗样,原来是为了撩妹。
女生抱着膝蹲在街角,也不顾路人探究的视线,眼神直勾勾的穿过斑马线,盯着街道对面。
红灯闪烁,绿灯亮起,对面的人群或缓慢或急促的走过来,喻言眼神发直,眼角余光却扫到一抹熟悉的颜色。
她一愣,视线聚焦,看过去。
一双白色球鞋。
鞋面刷的很白,甚至连鞋跟侧面都干干净净的一丝不苟,连点灰尘都没有。
那双鞋此时正踩在斑马线上,不急不缓,一步一步,走过来。
喻言无意识地站了起来,走过去,靠近了一步。
白球鞋过来了。
白球鞋慢悠悠,和她擦肩。
白球鞋马上就要走过去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电光石火之间,只见喻言眼神呆滞却反应极快,下意识抬起腿来,鬼使神差地,啪叽一脚踩过去了。
不偏不倚,正正好好落在白球鞋右脚上。
白球鞋步子一停,站住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垂着眼,抬起脚来。
干净的白色球鞋上一个清晰的浅灰色鞋印,突兀又显眼。
喻言:“……”
喻言刹那回神,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她像个机械制造一样,脖颈咔嚓咔嚓一寸一寸的往上抬,抬了一半,又低下去了。
不敢抬头,太羞耻了。
喻言涨红了脸,脑袋低的快埋进土里了,小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甚至没敢看对方是什么反应,长什么样,转身撒腿就跑。
直到狂奔出去一条街以外的街口,喻言才敢停下来,她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想想自己刚刚的行为,觉得自己好像魔怔了。
神经病啊,怎么就踩上去了?
路边白杨树的花细细小小落在颈间,有点痒。
这一刻,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有点难过的。
不是很强烈的感觉,像是可乐汽水,晃晃瓶子,开盖,嘭的轻轻一声,然后冒出无数的泡泡,喝一口,涩涩的,好像还有点辣。
喻言摇摇脑袋,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深吸口气,直起身来。
腿还有点软,她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
手机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喻言把手机抽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犹豫了一下,然后挂断了。
她原地跺了跺脚,揉揉跑的软掉的腿,往店里走。
毕业以后,喻言回国开了一家甜品店,独立一栋的小洋房,凭借着精致美味的甜点,浓郁醇香的咖啡,别具一格的装修风格以及帅破天际的中意混血咖啡师,也算是生意火爆。
喻言家小区地理位置很好,最近的商圈走过去只要二十分钟左右,她的店也刚好地处这商圈附近。
她到店里的时候,她的咖啡师Andrea正对着吧台上坐着的女孩子们笑的一脸温柔,鼻梁高挺眼窝凹陷,湛蓝的眼深邃迷人,毫不吝啬的散发着荷尔蒙吸金。
喻言走过去,软趴趴地趴在吧台上,视线直勾勾对着原木架子上的一堆奖杯,表情蔫蔫,近乎脱力:“安德。”
安德抬了抬眼,异常浓密的睫毛扑扇着,倒了杯柠檬水给她,推过去。
喻言垂眸看着眼前的柠檬水,又看看吧台后的男人:“我连杯咖啡都没得喝吗?”
“开源节流。”
“……你中文越来越好了。”喻言撇撇嘴,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我本来就是半个中国人。”安德微笑。
喻言咕咚咕咚的半杯冰水下肚,整个人清醒了不少,长长出了口气,强迫忘掉那个半个小时前智障一样的自己,站起来绑了头发,甩甩马尾研究新品去了。
在后厨一窝就是一下午,再抬头已经五点,将试做的新品交给小学徒颜果,她换下了衣服出来。
天气转暖后,夜来得晚,外面天还亮,喻言按着酸痛的后脖颈,背上包包,对着安德又嘱咐了几句,推开彩绘玻璃门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颜果端着喻言折腾了几乎一整天试做的新品出来了,安德看着那一坨坨黑乎乎的东西眼睛都直了,手指指着抖啊抖,不确定地问:“这是新品?”
颜果点点头:“喻老师说,这个叫渣男去死,就叫这名儿,让你不许改。”
安德:“……”
抽了把小叉子出来试探性地切下来一小块尝了尝,浓郁的黑巧克力口感丝滑绵软清苦涩人,中间夹着的桑葚果酱顺着淌出来,甜度很低,微酸,配上纯黑巧克力的苦味却有种奇异的和谐。
……竟然还挺好吃。
喻言从店里出来,准备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家去。
小区旁边就有一家大型超市,她一个星期前才搬过来,这家超市倒是一次都还没去过。
喻言推了车,先去进口商品区买家里用完了的香草粉,来到冷藏区,眼睛顺着冰柜最低一排扫过去,最后落在一处。
玻璃瓶装的某牌草莓牛奶,还剩下最后一瓶。
喻言欣慰的伸出手去,指尖落在冰凉瓶身上的同时,另一只手也落在了上面。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明晰,削瘦,掌骨微凸,甲体略长,边缘修的整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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