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卫子姐姐。”小宫女点了点头,接着低着头往门外走。
产房中众人劳碌了一夜,现在又忙着清理婴儿和生产后的太后,竟没人顾得上通知嫪毐生的到底是男是女,情况又是如何。
随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嫪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见里面出来一个小宫女立即紧抓着她的衣襟问:“太后身体如何,孩子还健康么,大人和小孩儿都没事儿吧?”
刚才那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还有产房中众人的欢呼让嫪毐已经放松了不少,不过没有人确认的话,他始终觉得还缺了一点儿保障。
小宫女被嫪毐扯住袖子后,脸憋得通红,最终迸出两句:“回大人的话,太后和小公子母子平安,生的是一个男孩儿,长的很健康。”
“哈哈哈,哈哈,是男孩儿。”嫪毐仰天大笑起来,他之前一直有预感是个男孩子,但是太后赵姬曾经嗔怪说,要是女孩儿他是不是就不疼了,还说他说是男孩她还偏偏就觉得是个女孩儿。
现在孩子出生了,果然如嫪毐所想是一个男孩子,他的心中怎么会不激动。这可是头一个跟着他嫪毐姓的孩子,他的母亲还是整个秦国最尊贵的女人。
傻笑了一会儿,嫪毐才想起来问:“我现在能去看看太后还有孩子么?”现在他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自己的亲儿子,还有九死一生为自己生下儿子的太后赵姬。
那个小宫女对这些并不明白,她傻乎乎的说:“让奴婢就产房问一下,奴婢也不知大人是否能进去。”
嫪毐望着小宫女再次进入产房,心中万分激动,他多想进去的那个人是他啊。
等到小宫女再出来时,脸上表情已经没那么惊惧了,她很自然的说:“老嬷嬷说了,大人可以进去,但是手脚要放轻松不要惊了小公子。”
其实不用别人提醒,现在的嫪毐走起路来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哪儿还会做出太大的动静。
他走进产房的时候,里面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不过浓重的血腥味并没有完全散去,屋子中还残留这一股煤油燃烧的味道。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产婆怀里抱着一个小褥子,正轻轻的晃着胳膊,从她的臂弯中不时传出几声婴儿的啼哭。
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太后赵姬,她的眼睛闭的紧紧的,嘴巴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唇畔上还残留着牙印。这是刚开始时由于太痛,太后不自觉咬到唇上的痕迹,嫪毐望了望在产婆怀中乖巧的婴儿,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赵姬,最终选择做到了床边。
他将赵姬的手给握了起来,然后抬起头关心的问:“太后如今情况如何了,她为什么还没醒,此次生产对她的身体有什么损害没有?”
做了那么多年的产婆,两个人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大人进来头一个问的产妇身子如何,而不是问婴儿情况怎么样。看起来,这个男人也是长情的,嫪毐的形象在产婆心中高大了许多。其实打动她们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进产房前她们照例问了嫪毐一句,要是出现意外情况的话,到底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嫪毐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了一句保大人。
要知道这个问题是很简单,可是两个产婆见的最多是男方犹豫着哀求着,问能不能两个都保着。在实在需要抉择的时候,往往见是男孩儿的话就选择保孩子,在是女孩儿的话就保大人。像嫪毐这种干脆利落的说保大人的,真的很少,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了。
不过,也许这是跟太后的身份密切相关的,不过两个产婆都有几分识人之术,她们就是觉得哪怕这个女子不是太后,这个男人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哄着婴儿的产婆没时间回答嫪毐的问题,另外一个小心翼翼开口说:“大人不必担心,太后只是累了而已,生孩子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一会儿参汤就端上来了,让她先睡一下待会儿喝了参汤,人就会精神一些了。”
产婆的话,让嫪毐心思放宽了一些,他用蒲扇般的大手为太后将额前湿腻的头发捋顺,然后就脉脉含情的望了她一会儿。
等到见太后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了,他才小心把太后手放下,又站起身子开始关注被抱在襁褓中的婴儿。
皮肤还是粉嫩色皱巴巴的婴儿,这个时候没有再哭,他正歪着小脑袋靠在产婆的怀中睡觉,细细的手指蜷缩着摆在脸蛋旁。
嫪毐望着这个小小的生命,心中充满了震撼,他实在是太小了简直和他的拳头差不多大,这就是他的儿子么。男婴还没有张开的五官在嫪毐眼里是那么可爱,他很想抱抱孩子又怕弄伤他柔软的身体,于是轻声细语的说:“孩子为什么这么小,他怎么不哭了?”
抱孩子的产婆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第一次做父亲的人都会表现的呆呆的,看来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还是第一次做父亲。
“悠悠宝宝,大人不知道吧,小孩子生来就是这么一丁点儿,等到过了几天就是一天一长了,皮肤也不会这么皱巴巴的了。婴儿长开之后会变得很漂亮,小公子很健康个子已经不小了,刚才哭累了。等过一会儿喂了奶,就可以让他继续睡了。”
说话的功夫小小的婴儿又咧着嘴要哭了起来,嫪毐伸出手指去触碰婴儿的小手,结果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指。小小的手掌整个覆在了嫪毐的手指之上,他的心中顿时被一种软软的感动填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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