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道:“明知道我不会这些,这是装样子给祖母看?”
凤卿城点了点头,“以她的性情,必是要如此作态一番的。还有这场家宴,也必不会让你操持顺利。”
婠婠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抬起眼来问道:“恒之喜欢椒盐还是辣椒孜然?”
意外的多了,凤卿城也就开始习惯了。他自然而然的答道:“要看吃什么。”
婠婠道:“小虾子。”
凤卿城道:“油炸的话,还是椒盐好吃些。”
婠婠起身到门前,掀开帘子唤了银雀过来,“去小厨房看看那些虾子吐净泥沙没有。告诉锅铲炸些椒盐的来。还有,要她弄些凉凉的爽口的汤浆。”
嘱咐好了她回到屋里,窝到那张美人榻上打算继续看话本子。
凤卿城看她这般不由笑起来,“婠婠莫不是想着不做任何打算,到时候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婠婠放下那话本子,强行的按捺住将要出口的话。遵照着不调戏、不挑逗的原则,搜肠刮肚的想了想了措辞,而后抬眼说道:“官家夸恒之聪明,果然是没有夸错。”
夸奖他聪明,这总是不会有错的吧。且,哪个人不喜欢别人的夸奖赞美呢。这样说总是会讨喜的。又不是直接表达自己的观感看法,而是借着官家来说。这样的话又显得自然不刻意。
婠婠深深的为自己这直线飙升的情商和智商得意着。
然而此番话落在凤卿城的耳中,在他内里激起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形。
他的眼眸微不可查的眯了眯,语气却是自然而轻快的,“那位会夸我聪明?婠婠莫不是哄我。”
男神有些没信心呀。
婠婠放下话本子,很是认真的说道:“官家当真如此说过的。他说‘定北侯世子名声许是不好,不过那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婠婠将延圣帝当日神情语气学了七八成,但凤卿城更多的还是在注意那句话本身。一件事情的安与危,总是先要往危的方向去考虑,如此才能求得一个稳妥不败。
名声不好,聪明。
聪明这个印象,在某种特定的时机里怕是会令官家起出疑心的。
心中有思量,面上却是一派的不经意,他随意的坐下身来但笑不言,神情里尽是不信。
婠婠并不知道凤卿城心中所思,见状便道:“其实官家还是挺关怀恒之的。不然也不会特意找我那一次。”
前半句话令凤卿城心中一紧。延圣帝的关怀,他是万要不起的。他多盯他一眼,他便多一分不便。后半句话却是令他生出了一点异样。他觉得似乎是自己太过紧张多虑了。
婠婠这等脾性,官家特意为他而召见她总不会是因为起了什么疑心。
于是他问道:“那位都说什么?”
当婠婠将那日延圣帝话原样复述给凤卿城后,他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果然是他多加思虑了。但延圣帝这些话分明是想让婠婠提出拒婚的。而婠婠却是往一个偏到没边儿的方向去理解了。
这等性情究竟是怎么成为延圣帝最为信任的重臣的。
凤卿城怔楞的看着婠婠,此刻再想她方才说过的话,不知怎么的就莫名的,由自身心的愉悦起来。
婠婠瞧他这样并不像是因为延圣帝的认可而开心,反倒像听到见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
“恒之在笑什么?”
凤卿城这才意识到,——他居然在笑她。
这原因自然是不能说的,天知道她听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凤卿城迅速的转移话题道:“倒是有些饿了,那小虾子也不知炸好没。”
婠婠立刻说道:“那不如我们去小厨房里等,这样就能少等一会儿,早些吃到。”
说罢了婠婠便就拉了凤卿城出了屋子,往小厨房奔去。
去哪里,吃什么,凤卿城都是无所谓的。反正只要婠婠不追问他发笑的缘由便好。
小厨房里,锅铲已经将虾控干水并用细盐腌过。婠婠与凤卿城进来时,她正端着小竹筐双臂一震一扬,将那些虾子抛入油锅之中。
如同虾群自水中快速的游过一般,那些虾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之后准确无误的落入油锅,激起一片好听的滋滋之声。虾子独有的鲜味很快的弥散开来。
凤卿城目瞪口呆的立在小厨房的门口,他疑心自己是看花了眼。很是镇了镇了心神,而后问道:“这虾是从何处而来?”
被鲜美的虾味刺激到的婠婠兴奋的答道:“我们自己捞的。”
凤卿城的嘴角一抽,“在后面的小湖里捞的?”
婠婠“嗯”了一声,对着问句表示了肯定。
这种小虾子不必多炸太久。没费多少时间便就出了锅。锅铲手脚麻利的撒了椒盐调料,分装到几个大盘中。
婠婠抽出双筷子来,夹起一只向凤卿城说道:“这虾子生的好像锦鲤,竟是红一块、白一块。原以为熟了就都能变红,没想到还是这般模样。”
说罢了将那虾子往口中一放,被热油激发出的鲜美味道和着椒盐的滋味在一声酥脆声响后,同时在齿颊间爆发开来。
婠婠递了筷子给凤卿城,“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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