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门扇被轻轻的打开。一名容貌清秀的小童走进来,俯身道:“客人请吩咐。”
苏珑丢了一块金子到那小童怀中,道:“把如梦公子叫来。”
小童俯身的仪态一直未变,稳得好似一副静止的画影,“如梦公子此时有客。未知客人是否愿稍候一二?”
苏珑痛快的道:“等。”
那小童又道:“小奴先唤撷芳来侍奉客人可好?”
苏珑摆摆手道:“不要。”说着她又丢了一块碎银子到那小奴怀中,“赏你的。。”
小童应声后退着出了门。待退出门外时才又轻轻的将门掩好。他揣好了那块碎银子,而后捧着那块金子径直的下楼去,寻到了馆主将那金子交予她。自她手里拿了一条花枝木筹,用手捧了往后院的一处精致小楼走去。
他进到楼中,在一扇最为精致的房门前站住了脚步。垂着头,如同一只雕塑般的等候着。
他距房门只有五步远,房间中的声响却是丝毫传不出来。同样的,外面的这些声音房间里面也听不到。
与外部的雕画精致不同,房间里面如同雪洞一般简净。房间的主人却是一个盛装如牡丹的娇媚男子。他皮肤雪白,眼瞳如似乌石,鼻挺而唇红。
此刻他正跪在地上,动作不疾不徐的给一个小厮捏着腿。他的神情很是自然,眉眼间尽是柔媚,未曾有丝毫的怒气。
这般的容貌,这般的姿态,此刻却全然没有半分的光彩。倒不是他本身失了颜色,而是因为凤卿城此刻正在这屋子里面。两相一映,他的光彩自然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凤卿城立在窗前,闲适而专注的把玩着一只白玉把件。
椅子上坐着的流觞脑袋里除了懵还是懵。他跟着侯爷许多年,见识过侯爷人前人后的诸般模样。他自认还算是一个比较了解自家主人心思的小厮。可今儿这事儿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他开始仔仔细细的从头捋着事件的经过。
首先,他与平常一样在侯爷上值的府衙门前同几个小厮、仆侍闲磨牙。至午间时侯爷出来了,说是要去一趟石记玉铺。然后他陪着他家侯爷在石记挑了两块品相极佳的玉石,付了订金要求石记给雕制成......嗯,雕制成韭菜花形的饰件。
截止那时,侯爷的行为还是符合常理的。毕竟府里都种上了两大片韭菜。夫人喜欢嘛,侯爷要订几个韭菜花的饰件那不奇怪。
接下来,他同侯爷到清风楼用了饭。从清风楼出来,他们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着穿过一条窄巷,抄近路到巷子连接的另一条街上去买点心给夫人。
就在这窄巷里,事情开始往流觞琢磨不明白的方向发展了。
他们在巷子一边的墙头之上,也就是这南风馆的后院墙头上见到了这个娇媚的有些发妖的男子。那一刻,这男子正以一个娇柔的姿态坐在墙头上,仰头闭眼的晒着太阳。
听见脚步声响后这男子就张开眼睛,往墙下看了看。而后居然就开口勾搭起他家侯爷来。
这娇媚的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缓缓的拎起那裙不裙、裤不裤的衣衫下摆,将一条白生生的腿伸了出来。那莹润似玉的小腿上,有着一道红的妖异的蛇形图纹。
然后这男子笑起来,说:“爷可有兴致进来坐坐?”
☆、第一百七十七章 如梦公子
流觞原本以为他家侯爷会义正言辞的拒绝的。
毕竟这个点儿里,汴京城中不仅仅只有那些干正事儿的锦衣捕快,还有许多出来用饭闲晃的。锦衣捕快的嘴巴是严实,可那仅限于朝中正事。他流觞敢拿名字担保,他家侯爷这要是真的进来了,不消半刻钟,这事儿就得传到他家夫人耳朵里。
可是、但是、然而,他家侯爷居然就进来了。
进来了!
即便是他跟在后面再三的明示暗示,他家侯爷也还是头也不回的进来了。完全不顾忌东窗事发后可能会遭受到的一切。
流觞阻止不了,只好就硬着头皮紧着皮子的跟着进了来。他想象了无数画面,每一个画面中的侯爷都比几年前那次还要惨。
那年夫人揍侯爷是因为侯爷阻碍了她办案。当时也是三下五除二的打完,就直接扔下了楼。这次可不一样啊。他家侯爷这是寻在小倌儿啊。哪怕是寻小姐都比寻小倌儿好吧。
从前侯爷可没这嗜好啊。这传出去,那些好事儿的人岂不是要说是夫人把侯爷逼成了这样,要笑他家夫人在他家侯爷眼中比不上一个小倌儿像个女人?
这要是再叫夫人听到了......
流觞不敢继续想。他甚至做好了被殃及、一同被当沙包捶的准备。他是怀揣着一种风萧萧兮的悲壮心情,跟随着他家侯爷迈进了这家南风馆的。
再接着的事情,他就更加的不明白了。
他家侯爷顶着这么大的危险进来,居然就是叫这娇媚的小倌儿给他流觞捏腿捏脚。
他们家侯爷该不会是存心找刺激的罢。就想着回去挨夫人一顿揍是怎么的。还是说他家侯爷在长年累月的惹事闯祸中寻找到了某种乐趣,日子乍然的正常平静下来,就开始受不了啦?
在流觞的揣测发懵中,那娇媚的小倌儿,也就是苏珑等着的那位如梦公子开了口。
他含着笑意问道:“折辱我来出气,这不是你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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