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人看起来有很多,却好像过的还不如她。
从前她孑然一人,固然是没有亲情的温暖,却总还能收到些来自院长、社工和许多陌生人的关爱。一样是长在了阳光雨露中。现在的身世再是如何的凄悲,好歹还有一位真心疼爱她的叔父。
可是他呢。襄和县主那般的待他,纵然故意养废能有个溺爱疼宠做幌子,那么那些毒呢?他未曾同太夫人说起,从她那里去寻求庇护。这是不是说明了,这些亲人里无有一人是令他能够感觉到信任亲密的。或者更坏些的想,是他曾经寻求过庇护而未曾得到。
他的日子看起来富贵逍遥,暗里却是冷雨霜刀。
婠婠轻轻的拥住了凤卿城,许多的话要想说,到了嘴边却就只剩了轻轻的一声,“恒之。”
凤卿城放下那卷书册,伸开手臂抱住了她。她的身上很暖,带着一股令他熟悉的馨香。这样的暖香在这深秋夜雨中越发的令人眷恋不舍。
两人静静的相拥许久,并不说些什么。只一个拥抱却好过了千言万语。
风过雨斜,穿林打叶,扑在窗子上做出一串串的响动。
有雨水敲在伞面上的声音在靠近着,不多时近到门前来。玉鸽的声音在门外面响起,“夫人,松鹤院的鲁大娘送来一副冬褂图样,说是夫人要看的。”
婠婠放下了环着他的双臂,他却是依旧没有放开她。婠婠索性便就抱了上去,只转回了头扬高声音道:“先交给金莺。”
玉鸽应了一声,随即那雨敲伞面的声音飘得远了。
婠婠转回头来向凤卿城道:“昨日祖母遣人来要柳芙萝,说是想做一件冬褂。我同那位管事大娘要了图样,想着叫金莺去库房里挑些料子来寻空做了。”
凤卿城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处理就好。”
婠婠“嗯”了一声,又听他道:“今日一大早楚王府发了帖子,邀咱们明日去赴宴。婠婠可方便去?”
婠婠立刻道:“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都把楚王得罪尽了,还避个什么嫌。楚王邀约,她须得盯着才行。谁知道那个楚王会不会因为垂涎她家恒之的美色而弄出个什么幺蛾子来。
想了想婠婠又道:“怎么忽然就请客吃宴。那宴是个什么名头?”
她这个问题令凤卿城有些意外,他瞧了瞧她后,道:“今早楚王府的陈侧妃身体不适,请了郎中来瞧了说是胎相不稳。巧的是白鹤观的清微道人恰好上门。指点着楚王办这一场祈福宴。”
婠婠听了顿时坐直了身来,“楚王侧妃有孕?”
她这一起身凤卿城便觉有些空荡,于是伸了伸手臂揽着她腰肢将她抱了回来。
婠婠摇着头“啧啧”了两声。她这才一天没上值,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仔细的想了想,婠婠觉得有些不对。那陈侧妃若是胎相不稳,不太可能直到今日才有反应。天门对楚王府盯得那样紧,却是一直没有监测到什么蛛丝马迹。
排除那陈侧妃果真就是今儿才开始有反应的几率外,这宴十有八九的藏着什么门道儿。
婠婠越想越是觉得其中可疑。她有心马上去翻翻楚王的两个对头最近的活动,看能否从中捕获到些什么。但听着外面的风雨又有些不愿意出门。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明日一早去天门看看再说。
她正出着神,凤卿城忽似想起了什么,询问道:“礼物要如何送,可需避一避嫌?”
婠婠回神过来,想也不想的道:“就送楚王一大筐菊花好了,他一定喜欢。”
说着便就噗嗤噗嗤的笑起来。
凤卿城有些莫名。且不说楚王并不好菊,这礼物也该是送给陈侧妃腹中的胎儿的,她怎么又说要送给楚王。
看着婠婠面上那奇怪的笑容,凤卿城又转头瞧了瞧案上摆着的菊花,问道:“菊花有什么别样的寓意吗?”
☆、第二百零九章 把生活过成谍战剧也是累
菊花的别种寓意婠婠自是不好解释给凤卿城听,当然也不可能真的送一筐子菊花去楚王府。礼物规格也还是依照她嫁进定北侯府前,府里与楚王府的往来而定。
第二日天还没亮婠婠便就去了天门。暂时没能从那浩繁诸多的信息中寻出什么线索提示来。倒是再一次确认了,那陈侧妃之前的两个月里一直是能扑蝶能荡秋千的,身体健壮正常的很。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陈侧妃的肚子就是假的。
没找到线索也无甚关系,反正楚王心里的幺蛾子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露出点马脚来。
回到定北侯府时已然过午。那宴会时间定在了傍晚,婠婠也就不着什么急,先是吩咐了锅铲到申时的时候做些吃食来,然后便就赖在凤卿城的腿上补了一觉。直到锅铲做好的一锅竹筒焖饭、几盘清爽不腻的荤素小菜来,她才起身。
凤卿城一向是三餐有时的,不过看她吃的香甜又想到今晚的这样的宴会定吃难以吃好的,便就同婠婠一起提早的用了这餐暮食。
吃罢了,两人又小歇了一阵,这才开始更换衣衫准备出门。
赴宴所需的衣衫等物都是金莺提前备好的,向来不需婠婠费神什么。待更换好了婠婠才发现,她与凤卿城的衣衫竟然相配的很,甚是有些情侣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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