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凤寒趴在窗上饶有兴味的往外看着。
婠婠走过来,才刚探头往窗外看去就被凤寒遮住了眼睛,“阿婠妹妹莫看。”
婠婠拍开他的手,先是送了他一对白眼而后继续的往窗外观瞧。顺着凤寒刚刚看往的方向观去,只见街角处一对花犬正将身体相连。
婠婠“切”了一声,也趴在窗上支着腮往那边看去,“有什么奇怪。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到了交配的季节。”
“交、交......配。”凤寒很是滞了片刻,而后朗声大笑起来,“你,你是我亲妹妹。”
凤寒瞧着婠婠,恍惚间自她身上瞧见了一点自己的影子。他想:八成是子女肖似父母,他阿爹能与明庄主相交莫逆,想来本是有着共性的。
凤寒笑的开怀,端来了一盘烧鸡徒手将鸡撕做两半,与婠婠一人一半一同的趴在窗子上,津津有味的撕着鸡肉吃,津津有味的往那两只花犬处观瞧。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客栈的二楼。从另一边的街角行过来,先是会瞧见对面街角的那对儿花犬,然后便会不自觉的被这边窗子内的两个人吸引住视线。
女子明媚娇俏,那男子更是容颜似仙,风姿难寻。两人皆都通身的慵懒闲适,面上又含了几分兴味浓浓。这一番气质神情,令这窗口如似一方生动的画卷。
此时此刻,窗下的街道上正有一名青年仰头望上来。
如此一双人不可谓不养眼,但这青年面上的神情却并不怎么美好。他整个人都活像是一根被雷劈了的苦瓜。
这根活苦瓜在街道上戳了许久,婠婠才终于发现了他。她将手中的烧鸡往凤寒手边一递,顺便在他袖子上擦了擦手,而后轻盈流畅的跃出窗子,落在那根苦瓜身前。
“小余,怎么是你过来?”
这被婠婠唤作小余的不是旁人,正是四门里资历最浅的那位余榭余小捕快。
余榭挤出了一个自以为是微笑的神情,僵直的递上一本册子给婠婠,“官家派了其他任务给柳大哥。”
对于余小捕快的面上流露的表情,婠婠感到有些摸不到头脑,她往四周巡视一圈,视线在那对欢愉的花犬身上顿了一下,自以为悟了。
婠婠转回头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余榭,“少见多怪,出息。”
余榭.......
他、他不是因为那对花犬啊,他是因瞧见大人兴致勃勃的观瞧花犬那什么,故才不自在。且,大人还是与一名男子一同观瞧。
余榭努力的扯动着唇角,“大人若无吩咐,属下便回去了。”
婠婠点头,“辛苦你了。天门的事务想必还多,你速速回去吧,路上小心。”
余榭应了声转身欲走,婠婠忽然唤道:“等下。”
余榭顿住了脚步,看着他家大人折身进了客栈对面的一家铺子,不多时拿了一只包的严严实实的纸包出来递予他。
余榭只觉满口的牙齿同时一紧,努力笑道:“大人,属下牙疼吃不得糖。”
婠婠满脸的莫名,“吃什么糖?这是一只烧鸡,给你带着路上吃。”
余榭忙接过来,道了声“谢大人”便慌忙的抬脚离去,走了两步发现了前方的两只花犬,这才发觉自己行错了方向。他忙不迭的折转回来,向着婠婠再一躬礼。然后就在婠婠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一脸欲哭无泪的抱着烧鸡离开了。
瞧着余榭的身影自视线中消失,婠婠甚是无奈的叹了一声,这才低下头打开那本小册子。里面满是澹台灵那笔熟悉的字迹。
婠婠“啧啧”一阵:澹台灵那货当真是翻过前主的资料。
也还好她看过,所以这本册子上才能有婠婠想要知道的内容。
栖梧岛与明月山庄并没有什么交情,有交情的是凤康和明晓青。两人投情投性,更曾立下儿女婚盟。
当年明月山庄一夕覆灭,明晓白不好带着个女婴去寻仇,又不敢轻易寻人照看。他因知晓那纸婚约,故寻上了栖梧岛欲将明婠婠托付。他那时并不知道大仇能否得报,只想着若他身死,也总算是妥当的安置了侄女。
但当时凤康已死,栖梧岛上的情势复杂非常。凤夫人勉力的维持着幼子凤寒地位。当年百杀堂的势力何其之大,栖梧岛并不敢招惹上这等麻烦。明晓白见状不忍相扰,欲带明婠婠离去。
凤夫人却是拦下了他。她付出很大的一笔代价扛住岛上诸人所施的压力,接纳下明婠婠。并同明晓白赌誓,会倾其所有能尽之力护明婠婠一世的安康。
明月山庄从那时就欠下了栖梧岛的情分。
当初明婠婠退婚,主动的应下凤寒一桩事,言说将来无论他有什么要求,她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办。因着明婠婠是借办案的机会折往栖梧岛退婚,故而当时同行的烈慕白知晓这桩事。
小册子内还有着一张凤寒的小肖。出自烈慕白的手,线条粗狂非常,但特征神韵抓的极为精准。确是她遇到的这个凤寒不错。
婠婠略略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收妥了小册子转身走进客栈。
前主的福气她都享了,前主弄下的这口大锅她不好不背。明月山庄欠了栖梧岛的情分,她得还。前主许下的诺言,她也只得认下来。
凤寒已然换了一身衣衫,清清爽爽不染纤尘。他这样不说话也不做表情的瞧过来,还是很像一位濯世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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