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意外有些令婠婠分辨不出,这是好还是不好。
凤卿城不知是那个方向疾驰而来,毫无章法的直闯进阵,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他这般毫无章法闯入的代价便是身上的十数道血口,还有......
婠婠低头看着他挡在她小腹前的那条手臂,心中一时滋味难明。
他抱着她的力气很大,却是小心的避开了她的小腹。他挥开了两件兵刃,仍有两件刺在他的臂上。兵刃拔离,顿时血涌如流。刺目的鲜红染透了他的衣袖,一滴连着一滴的垂落在她的裙摆之上。那每一滴血都如一根细小的尖刺,一下又一下的刺在婠婠心头。
凤卿城并未停留。他毫无章法的直闯进阵将婠婠护在怀中,为她挡去了那些或刺、或擦向她小腹的兵刃,随即便又毫无章法的闯出阵去。这一整个过程,他都将她护着的严密。
他身上的衣衫几乎遍布了血色,而她身上就只有着属于他的血迹。
虽是受了这许多的伤,凤卿城的轻功也是比三年前更见高超。他很快的甩开那些叛兵的追击,选了处隐蔽的林子将婠婠放下。
婠婠的双足稳稳落地,他却是如玉山颓倾。
婠婠没有分毫停顿的取了止血的药粉出来,当他身上的伤口这般直观清晰的映入她眼中,她方清楚他身上究竟受了多少道伤。一个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可流,更何况那些伤口中有两道只差寸厘便要伤到要害。
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哪里受过这般痛楚。
婠婠闷着头帮他上药包扎,一声不发。凤卿城倚在一株老树下,亦是不发一言。
婠婠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又取了两粒药丸来让他服下。之后便坐在一旁,一直的看着他。
他并不看她,视线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穿林而过,新鲜的枝叶在暖阳中沙沙的作着响。
婠婠猜不透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去而复返,用这样一种自残方式将她救出。总不能是他当真的喜欢她,所以专程的为她抛下诸多重务,千里兼程;所以冒着这莫大风险潜,进赵子暄与阻卜烈叛部势力交叉之地;所以才会这般拼命的护着她的安危......
这样想,未免有些脸大了。
便是他待她有些情分,那丁点情分怕也不足以令他做出如此行为。
就是她这三年里有意不听他的事情,可也多少的知道些。以他如今的权位,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地,刚刚好的她又遇上了一波难能对付的叛军,刚刚好的被他救下来。
撇开了那脸大的想法,站在利益的角度上想,好像也没那难猜。
婠婠咬了咬唇,出声道:“咳,那群人......该不会是你派来的罢?”
话音落下,婠婠便见他的眼睫微微一颤。不知道是过了一瞬,还是两瞬,她见他抬起眼向着她望过来。那双桃花瞳中竟是一片郎朗然的笑意。
“三年不见,你变聪明了。没错,都是我计划的。夫妻一场,我本不想如此,奈何君命不可违。”
婠婠默了片刻,道:“既如此,你怎么就轻易的告诉了我。”
凤卿城笑道:“你可以认为,我对你当真存了一点情义,不忍再诓骗你。”
婠婠站起身来,瞪了他半晌后,掉转过头甩开步子离了此处。
她并没有离去,而是闷着头在这遍野的春草间寻找能够止血的药草。她身上止血药粉不一定够用,多备些药草总是稳妥。
婠婠一边摘着止血草,一面骂着自己没出息。他越是如此说,她竟还越是不信了。管他到底所图为何,她终是做不到在这般情况下甩下他不管。
当她采摘到足够用的药草,准备回返时依稀的听得许多纷杂的脚步声音。从那动静上能够辨认出,来的都是些高手。
婠婠即刻加快了脚步速度。
当她潜行回来时,却发现那地方早已没了凤卿城的影踪。
☆、第三百二十九章 长本事啦?[加更]
地上多了些不甚明显,却又不难发现的痕迹。一点血迹、几道足印。那几道足印很重,像是背负着什么重物的深度。
而这些痕迹所指的方向,恰与她方才离去的方向相左着。
凤卿城那样聪明的人,如何会留下的痕迹?这分明是有意要引开那些叛兵。
便是他的轻功再是高明,在伤成那般的情况下也没有几分胜算逃脱。那些高手若不是他的人,而又在追击中察觉到他的身份,那他这行径跟找死还真是没差别。
敌人的敌人在某种情况下未必是朋友。比如赵子暄的敌人阻卜烈部,在赵子敬眼里那一样是只该拍死的兽类。
那兄弟两个掐的热闹时,阻卜烈部反乱,赵子敬并未趁机夹击赵子暄,反而于战场上放了水,让赵子暄能有余力掉头平乱。非但如此,赵子敬还转移了兵力试图先将阻卜烈部吞回。
兄弟俩再是怎么打,也不能让先祖打下的疆域被人割裂了去。在这一点上那两兄弟甚是着些默契。
赵子敬的一系列举动,令阻卜烈部措手不及,几番吃亏。
四门凭空出现变了三方的局,但唯独没变的是阻卜烈部看赵子敬更比看赵子暄不顺眼。那些人找上她是要四门令,可如若他们发现了他的身份,那他们要的定会是他的命。
婠婠身似疾风的循着那些痕迹寻去。不多时便听有兵刃相击的响动自前方传来。婠婠先行的将刀抽出,并将那两枚融合了毒烟的霹雳弹捏在掌心。足下的速度更快了一层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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