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城默了片刻,问道:“当真?”
婠婠很是认真的点头,“自是当真。”
凤卿城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笑了笑后没再说什么,转回了视线去拨了拨那堆火。
他神情姿态未曾流露出什么,但婠婠瞧着却觉有些不对。她开口问道:“恒之怎么好像有些不开心?”
凤卿城静默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若不是凤寒,而是旁人。婠婠可也会与人定下婚盟。”
火堆中发出了噼啪的几声响。一群雀鸟自暮色中掠过。
许久的一阵时间过去,婠婠方才开口道:“我那时只想着忘掉你,便是忘不掉也要做些什么迫着自己忘。只当这世上没有你。
若当时出现的不是凤寒,而是另外一个人拿了恩情来要求回报,我应该也会应下来。”
明明这暮风里满是初夏的味道,凤卿城却觉得这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凉。胸臆间似是塞住了些什么,不上不下的梗在哪里,一下又一下的锥着心。
“如此说,当时你并不知晓凤寒是女子。”
婠婠没料想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她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所言,并没有那句提到凤寒是不是女子的事情。他莫非只从她回答的语境方式上便能推出这个?
她飞速的甩去了这不相干的问题,犹疑几瞬后,选择诚实的答道:“不知。”
凤卿城没再说什么,只默然的往火堆中添了几根柴。
眼下这般情况已然很好很好了,实不该再去在意那些。他觉的刺骨锥心,无非还是因着他贪求的太过的多。
有,便很好了。
他微垂着眼帘,正要摸一摸鞋子是否干透时,便听婠婠的声音又缓缓的扬起。
“凤寒生的并不像女子。不知情时,看着当真容颜似仙、不染尘浊,性子又是风流温润的讨喜。
可我看着他时,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恒之。
觉得她相貌好看,便会想:不偌恒之;
觉得她风姿潇洒,便会想:不偌恒之;
就是看着她吃东西,也会不自觉的想:不若恒之。
也是奇怪,我向来没有什么执念,无论多么的喜欢,也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得不来,也就作罢了,反正很快就会忘到九霄云外。
却唯独恒之,成了我的执念。
我就是吃一块糖、穿一件衣,看到天上下雪或是下雨,都会不自觉的想起恒之。每想起来,心中便总是空落落的疼。
我天天都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骂完了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想完了,强做潇洒的逍遥上一阵子,就又会被什么勾起这执念,或是自行的就忍不住去想。然后就又开始骂自己没出息。
三年,好不容易才稍稍的好了那么一点点。你就又出现了。我这之前所有的决心都成了徒劳。执念消不去,反还更要重了。”
鞋子已然干爽。凤卿城走过来蹲在她身前,一只一只的替她将鞋子穿好。
“婠婠总是有本事将人的心说暖,暖的欢喜。”
婠婠道:“我何时有那会说的本事。你会觉得暖,无非是因为我在剖了心肝给你看。”
☆、第三百五十四章 没理由就不能摸了?
凤卿城看了她一阵,道:“我现在只觉的万幸,万幸我那日没有直接离去。
婠婠,我有些不敢想,若我那日没有在镇子外面多待那么一会儿,如今会如何。”
婠婠反应了一阵,说道:“不会如何,那婚约不是定给你的?”
说到此处,婠婠愣了愣。她与他的缘分竟是如此强。
只是这缘分是她与他的,还是这具身体与他的。若是这具身体,那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
她住进了这具身体,在某种角度上也承继了这具身体的运势,不知姻缘算不算在其内。
凤卿城见她久久的发呆,便出声唤道:“婠婠?”
婠婠看向他,问道:“同年同月同日生,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凤卿城一时难能意会到她的意思,便道:“如何不好。”
婠婠抿了抿唇,道:“我与你成婚时太过欢喜,并未曾注意八字是怎么细合的。
御赐的姻缘,谁人敢合出个不好来。那个结果怕是不能信。
这些年里,我也研究过些八卦命术。你我八字相同,喜用神自然也相同。我学的不深,看不出那喜用神是否有力。若有力还罢,若无力则喜用神行至旺运时无忧,一旦行至衰弱之运便会因难以逾越的障碍而分离。
如今看起来,倒像是喜用神无力。”
凤卿城笑起来,道:“怎么忽然信起这些。”
婠婠道:“本就存在的东西,如何不信。”
凤卿城看了她一阵,眼中的笑意越发深起来,“你见过不成?没见过便是虚无缥缈,无稽之谈。若是见过......”他顿了顿,语意略略的缓了些,继续说道:“便说明,那运势不是你的。”
婠婠心头顿就一惊,那惊意毫无遮掩的自她眸底流露出来。
凤卿城见她这副神情,便挑挑眉道:“你不是说过狐仙精怪之类的话。”
婠婠的脑袋里尚还没有整理出个头绪,嘴巴里就自然而然、流畅无比的吐出句话来,“便我是狐仙精怪也只勾魅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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