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人总是要老的,这几年重操旧业,个人投资收入渐渐超过了片酬,就是息影也没什么所谓的。
其实是,发现自己的心上人是个小姑娘之后,谢明池就很怕别人说他老了。
“想喝点什么?”他靠在料理台边问她。
“温水就好。”
他笑了:“要奶茶吗?我也会煮。”
“……不用。”
“真的?”
“真不用!”
好不容易降下温的脸又泛红,舒月纱没话找话:“唔,这个小区保全隐私真不错。”
连谢明池在楼下转悠这么久都没引起轰动。
谢明池把温水递给她,“当初选房的时候,不就应该知道吗?”
话题转移得失败,月纱抿着唇笑笑,“是我爸爸给的,以我目前的收入是买不起楼的。”
咔哒,冰块落进杯底的声音,谢明池抬眉:“你是港城人?”
见她满眼迷惑,谢明池端着杯冰水坐下,和她一碰:“我有几位港城朋友,总是在说买楼。”
他自顾自端起冰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月纱的声音有点浮:“我不是,我爸爸是。”
谢明池对着光端详了眼玻璃杯,“哦”了一声点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能把吴方言和粤语结合的那么好。”
有那么明显吗?月纱低头去数桌上的木纹,“我普通话也有二级甲等,说的挺好的呀。”
“放心,”他安慰道:“你拍戏的时候说得很好。”
即使在国外待了四年,她还是改不了习惯。一心急或者在亲近的人面前,下意识就会带出方言腔调。
总是一板一眼地说话,那多累呀。
月纱嘟哝:“我觉得读书的时候也不错。”
“嗯?”谢明池皱了皱眉,眉间竖纹隐现:“你是上了读书节目的通告么?”
她点头:“谢老师也接了吗?”
“没。”谢明池把空杯握在手中转,雅痞恣意:“我爸说了,我这么俗的人,读书的镜头要在电视上出现,他都看不下去。”
所以,他私心里也不爱听她叫自己老师,演员就是演员,扯什么老师哪。
小姑娘一脸不信,谢明池心里畅意,却不想瞒她:“我大四那年,在港城的四大实习,做审计员。一进组就分到了一个特辛苦的case,天天ot。有一天加班到清早六点,我去楼下星巴克买咖啡的时候,就被星探找上了。”
“后来拍了几部电影,虽然演得烂,但承蒙观众照顾,也红了。”
说起故事,舒月纱听得有滋有味,眼睛都亮了:“那时候观众哪里有心思管别的,你站在那里就够了。我记得《尘世》上映的时候,一下课,班上的女生全在讨论你……”
他笑:“那你呢?”
“也,也有吧。”舒月纱脸热,一个劲儿的低头喝水。谢明池看得好笑又无奈,忍住想摸摸小姑娘头的冲动,温声问她:“还要不要了?”
虽是询问,还是起身替她添了温水,放回到她手心。
“那段时间我爸足足有两年没理我。我学金融他已经不乐意了,后来做演员他就更不乐意了。老爷子一生清高,偏偏我一脚陷进名利场了。”
谢明池又云淡风轻地补了句:“家父名唤谢霁,爱好习字。”
月纱啊了一声,瞪圆了眼睛:“你是谢老的儿子?!”谢霁是当代书法大家,书画展览遍布各国,为人极是清隽风流,居然……居然是谢男神的父亲。
成熟男人世事练达,可认真喜欢起小姑娘来还是掏心剖肺的,恨不得把所有事都说给她听。
谢明池一扬眉,只拿话哄她:“所以我是一向宁愿合影,也不签名的。”
“等杀青那天给我签个名吧,说不定将来能上佳士得呢。”
不过,想到杀青后,大概就见不到眼前的这张脸,她难免有些失落。
谢明池笑着正要答她,舒月纱的手机就响了。
秦蝶的声音焦急:“宝贝儿,你在哪儿呢?一楼没见到你啊。”
月纱用余光扫了眼谢明池,把手机从左耳换到右耳,生怕秦蝶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唔,我在楼上。”
“可我就在你家门口啊。”
“咳,”舒月纱清清嗓子:“我,我在邻居家……”
“什么?!”秦蝶的声音几乎刺破听筒,“你虽然不红,但是认识你的人不少啊!男的女的,多大年纪,有没有坏心啊?”
舒月纱苦笑着把手机离远了些,却听谢明池说:“月纱在我这里。你稍等,我很快送她上来。”
……
那头的秦蝶怔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谢老师啊。呵呵,您人真好,我们月纱给您添麻烦了。”
那声呵呵可以说是非常牵强了。
“不麻烦,是你辛苦了。”
谢明池真就拿上钥匙关门,要送她上楼。
“月纱。”回身的那一瞬,谢明池牢牢注视着她,“其实我刚刚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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