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所有人都大声的喊道。
那边靶场,练习打靶的连队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放枪射击。后方卫生所的卫生员们就全神贯注的练习打结。刚开始,大家打结打得好好的。结果一听到枪声,反射性的一惊,就拉动了火柴,铃铛就响起来了。
安安也在训练人的当中。她在刚开始的半个小时内,也一次次的不停的拉响铃铛。安安并没有因为铃铛频繁的响起而感到焦躁。反而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的倾听着靶场传来的枪声。过了十分钟后,她又开始将精力投入到眼前的火柴棍上。虽然后面还不时的会因为枪声响起而扯动铃铛。但她进入状态后,情况是越来越好了。到了下午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已经能够适应在枪声中进行打结了。
第二天下午,大家又在靶场后面开始进行打结练习。虽然昨天大家都渐入佳境。可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大家还是免不了不时的扯动铃铛。安安也没能幸免,整个下午扯动了三次铃铛。安安并没有安排人去监督每一个人到底扯动了几次铃铛。但是大家都很自觉。在结束训练后,都自发的去操场上进行罚跑圈。好在没有人真的扯动了20次铃铛。最多的也就跑了十圈。安安在跑完三圈以后,就回了卫生所。
还有半个月,老兵们就要退伍了。虽然早在半年前,卫生所就交给了安安管理。但还是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要跟黄军医进行交接。天气越来越寒冷,黄军医的腿也越来越痛。因为卫生所需要进行实验,所以炊事班养了些兔子。因为练习缝合,最后剥下来的兔子皮少有完整的。也就从今年开始,卫生所的实验已经进行到了手术部分,炊事班才攒下了几块好皮子。安安出钱,向团里买了几张兔子皮。然后抽空缝了几副护膝,送给黄军医。
安安翻了从家里面带回来的医书,要仔细研究推敲了几十遍,给黄军医配了一副药浴的方子。虽然无法根治他的暗伤,却能够有效的缓解他的腿疼。
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在泪水中,他们送别了老战友。安安本想去送送黄军医,可惜这是战备期间,卫生所离不了人,只能遗憾作罢。
安安将手抄的中医书以及自己做的板栗饼交给了黄军医。黄军医拍了拍安安的肩膀说:“陈安安同志,卫生所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说完,对安安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
安安回以军礼:“放心吧,黄军医,我会守护着这里的战士们的。”
见离别的气氛有些忧伤,黄军医主动说:“虽然我走了,但是我们可以经常通信啊。以后有什么好的方子,记得也给我写一份。我们那边是个小山村,真正的是缺医少药。我回去可以当个赤脚大夫,继续发挥余热嘛。”
安安笑着说:“好,我一定给你写信。可是认识两年多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大名呢。一直都是黄军医,黄军医的叫着。难道我写信的时候,信封上也写黄军医收吗?”
黄军医笑着说:“还真写黄君一收。我姓黄,名字就叫君一。我爷爷当年可是上过私塾的。在我们那小山村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当年他想让我成为一名君子。所以给我取名叫君一。君子的君,一二三四的一。”
看着安安一脸惊讶的样子,黄军医笑着说:“所以活该我成为一名军医呀。”
安安也跟着笑了,一下子将离别的忧伤冲淡了一些。黄军医在上大解放前对安安说:“可以再为我唱一次老兵回忆录吗?”
安安点点头,轻轻地哼唱:“靠在门前那棵老槐树,皱纹在脸上,岁月起伏……”
在安安的哼唱中,大解放载着退伍的老兵们缓缓的驶出了营地。安安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直将这首歌唱完:“他说他向往着儿孙之福,一声爷爷还听得清楚。”唱到最后,安安的眼泪流了下来,在东北那寒冷的天气下,瞬间冻成了一朵冰花。
安安抬手,捂着脸上的冰花,缓缓的向卫生所走去。她知道黄军医跟项莹不同,这一次离别,两人可能真的不能再见面了。安安回到卫生所,将心里的那一丝惆怅,压在最深处。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在军营里不过短短的两年多,他已经渐渐能够做到,微笑着相守,微笑着离别。
☆、28
1976年是新中国具有转折意义上的一年,也是在中国人心中充满悲痛的一年。1975年12月,刚刚送走了退伍老兵。翻了年,祖国的人民还沉浸在元旦的喜庆之中。1月8日,噩耗传来,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之一,中国人民解放军主要创建人之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元勋,Z总理在首都逝世了。
当通信连将这个噩耗传达到团长的手中时。团长完全不敢相信。很快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团里。安安这个时候正在给卫生所的卫生员们上课。听到这个噩耗,手里的书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
曾经,对安安来说,Z总理只是在历史书上寥寥几笔记录下来的伟人。小学的时候,语文课上也读过《十里长街送总理》这篇文章。那时候的她还不明白文章中饱含着的深情与悲痛。只是为了朗诵而故作悲哀。颇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即使她感动于这位伟人“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宏伟志向。可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没有亲身经历过,时间久了,也就把最初的感动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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