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之大堪称是人类史上的一次较为声势浩大的迁徙活动。
终于, 在这一天的凌晨时分,他们来到了距离香港仅仅一江之隔的江岸边。
驻足而立, 仿佛能从这边一眼眺望到对面的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由于这几日开放边境, 所以岸边并没有人阻拦他们的渡江行为。
同样的, 也没有提供任何支持。
由于大家都累了好几天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所以李建国决定在岸上先修整一天。大家把带出来的干粮全部拿了出来,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为明天的行动积蓄着体力。
小石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江面上正在向着对岸游去的那些人。
有些人不知是自恃水性好还是真的没有过江的东西,就这样赤条条的跳进了水里。
还有一些稍微好点的,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吹得鼓鼓的像是羊皮或者牛皮制成的气袋,可以漂浮在水面上,小石头觉得是羊皮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牛在现在种地仍然以人为主要劳动力的当下来说,是不可能说杀就杀的。
当他们游累了的时候,就可以趴在那上面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一□□力,相当于一个土法制成的救生圈。
就算是这样的东西,那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可以说是个稀罕物。有了这个东西,他们成功到达对面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手里有羊皮袋的人都是很谨慎的,等他们在水里游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从怀里拿出用油纸包好的,被他们使大力气压缩成一小块的羊皮袋。然后顶着水中的压力压迫着肺部稀少的空气,将羊皮袋吹成型扎紧,然后在将要虚脱沉底的下一瞬间紧紧的抱住吹好的羊皮袋,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愿意在岸上就早早的做好准备。
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孤注一掷的赌徒,如果依靠着武力就可以得到这样一个安全的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渐渐地,那些人也就学聪明了。
正好,那边有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直在那里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他那焦躁的样子,应该已经盯了很久了。
终于,他还是失去了耐心,神色一凛,快走几步,在岸边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
正巧在他前面,就有一个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小个子,在水中从自己的宽大的裤管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
后面的那个人神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但是也无可奈何,自己在陆地上虽然有优势,但是在水里,真正打起来了,指不定谁干掉谁呢。在心里暗骂道,他奶奶的,现在这些人是越来越精了。
“看什么呢?饭都忘了吃了,小心等一下就算你饿肚子爸爸也不给你吃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吃饭的时候老是容易发呆,不给他一个脑瓜崩都醒不过来。
“爸爸你怎么又敲我啊,这样真的好玩吗?爸爸你真幼稚。”小石头捂着脑袋,开始对李建国进行第数不过来多少次的声讨。
“好玩。”
KO。哼!
小石头不再理会李建国,转而和坐在旁边的老黑说起了话。
老黑平常的存在感很低,但是小石头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却挺喜欢和老黑待在一起的。
幸亏休息的时间不多,不然李建国都要吃醋了。
老黑大约三十多岁,黑黑的衣服,黑黑的脸,黑黑的鞋,给他起老黑这个外号真的是很形象了。
小石头凑到老黑身边,坐下,老黑默默地把手里的一块毯子盖在了小石头的身上。
“黑叔叔,我们的东西什么时候装啊?”小石头问着老黑。
“走的时候。”
“黑叔叔,今天你看到水上一共走了多少人啊?”
“五千六百九十七个,现在九十九个。”在老黑回答小石头问题的时候,又有两个人跳了下去。
小石头和老黑两个人在那里一问一答,看起来气氛还挺和谐的。
李建国在旁边心里不爽,东西什么什么时候装,我不知道吗?过去了几个人,我不知道吗?额,你知道吗?光顾着小石头吃饭发呆的李建国还真没仔细数。
总而言之,你怎么能舍近求远抛弃你的粑粑…我儿子怎么这么小气,李建国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着话要是让小石头听到,怕是要炸。
就这样,大家度过了这十几天以来的第一个悠闲的白天。
直到这天晚上,当所有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只有极少数的人选择在晚上气温下降,能见度也明显下降的夜晚渡江。
这样的人,不是迫不得已,自视甚高,就是真.脑子进水了。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高处的一个喇叭里传了过来,明天将是开放边境的最后一天,过了明天十二点之后,这里将会被派人看守起来,到时候再想过江,不仅要克服水里的困难,还要和岸上的看守人员斗智斗勇了。
这一声直接把还在还带着朦胧睡意的人们给炸醒了。
结伴而来率先醒来的人开始推搡起了身旁的同伴,性子急的怕再有变数,直接醒了之后,在原地伸伸胳膊撩撩腿,深吸一口气,对着黑漆漆的像是一张怪兽张开的巨口的江面就跳了下去,然后冲着早已在心里熟悉了千百遍的方向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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