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心底的恐惧便如杂草般疯长,抑制不住。
“姝丽……”他低低轻喃一声。
那边的阴十娘却是见不得他们缠绵缱绻。
她阴测测的盯着卫朝,道:“卫朝,你伤了我,如何在天齐仁圣大帝那里交代?”
卫朝睨了她一眼,淡漠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厌恶:“阴十娘,你作为纣绝阴天宫罗酆山六天鬼神之一,违背天地往生之律,收割阳间恶灵已是罪大恶极,纵然是我伤了你,天齐仁圣大帝那里,你又能如何脱身?”
阴十娘神色一震,眼底满是惊惧:“你……你怎会……”
卫朝略略下垂着唇角,不屑道:“这事我早便注意到了,早在五百年前,我便已察觉到不对,明明功过簿上在录的罪大恶极之人,可死后,黑白无常前去勾魂,却早已不见所踪。”
“起先我只当是前尘因果,被厉鬼索命,可是后来却愈来愈蹊跷,我甚至想到妖界的恶妖作乱,或是人界的巫术,直到一次,黑白无常勾魂回来,说在那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卫朝从袖中取出一物。
阴十娘只瞥了一眼,顿时面如死灰。
莳七也看了过去,只见卫朝手中捏着的,正是一只女子戴的耳坠。
那耳坠如水滴般莹莹剔透,倒真的像是一滴水被凝聚成形。
饶是莳七见过不少首饰,东方的西方的,古代的现代的,也觉得这耳坠款式精巧,应当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对。
“这只耳坠是你的不是?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坠子好生眼熟,却并未想到你身上去,直到有次前去骊山赴宴,听见老母问你怎么未曾佩戴她赠与你的水凝坠,我这才对你起了疑心。”
阴十娘双眼眯起,声音微寒:“不过是只坠子,你如何向天齐仁圣大帝证明,就是我所为?”
卫朝却是扬唇轻笑一声:“自然是你手腕上的链子。”
阴十娘眸光一震,尖声道:“你!”
那串血红色的珠链,是五十年前,卫朝亲手赠与她的,她还当是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竟然是……
卫朝将珠链送给她之后,便一直等着亲手捉住她。
他一直等着阴十娘再次出手,可是没想到自那之后,那些罪大恶极之人的灵魂便未曾再消失了。
他便等了五十年。
神仙的年岁不必凡人,对凡人来讲,五十年是半辈子,可对神仙来说,和他们漫长又无限的生命相比,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莳七。
他的一颗心都放在了莳七身上,可就在这个时候,被他关了近六千年的刑獒却冲破了地府的禁制,吞噬无数地府的鬼魂,造成地府上万年不曾有过的大乱。
他赶回地府的时候,刑獒已经逃离了地府。
地府大乱,他忙着整顿,还要前往泰山向天齐仁圣大帝禀报此事,就在这时,陆判千里传音告诉他,刑獒的气息停留在他在人间的府邸。
他听了,心中一慌,手中的宗卷险些掉落在地。
天齐仁圣大帝原本就低垂的双眸更显得意味深长。
他动用意念,传音至左相府,警告刑獒莫要伤人,另一面飞快的将事情禀报完。
天齐仁圣大帝方一颔首,他便匆忙赶回了左相府。
击败了刑獒,却被它逃窜了,卫朝意外的捡到了地上的那个赤铁圆符,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探进他的房内,偷出赤铁圆符,除了阴十娘,决计不会有旁人了。
罗酆六天之一,和他地府阎王地位相当。
她出入地府,要想不被人察觉,容易得很。
想到这里,卫朝略微抬起双眸,眸光睥晲着阴十娘:“我还以为你收割阳间恶灵,法力不管怎样也该凌驾于我之上,现在看来,还和往昔一般,怎么,这个法子不管用了么?”
一提及这个,阴十娘便阴测测的笑了:“卫朝,我恋了你几万年了,若是毫无结果,我这么些年的空守与等待,决不能付之东流!”
言及至此,她转眸死死的盯着莳七。
“奉劝你最后一句,将这只女鬼打发走。”
卫朝低眸轻笑一声,正要开口。
此时,一直在一旁不语的莳七却忽而上前牵住卫朝的手,嗤笑一声:“当真是好笑,你恋了卫朝,难道他便要恋你么?世上求而不得的事多了去了,圆满与抱憾,本就是常情,你这般偏执,可莫要将错都归结在他人身上!”
卫朝目光怔怔的瞧着她牵着他的手,久久也移不开。
阴十娘仰起脸,放肆的笑着:“那好,卫朝,我最后的机会也给你了,你可不要后悔!”
卫朝厌恶的瞥了她一眼。
“私自放走刑獒,造成地府大乱,甚至是牵扯到阳间无辜的生灵,此为罪一;违背冥界规定,擅自收割阳间恶灵,此为罪二。”卫朝冷冷地瞧着阴十娘,眼底是化不开的嫌恶,“我知你当有罪三,恶灵若非首肯,你也不能收割,所以你定是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换,若是伤天害理之事,想来罪三板上钉钉。”
“三大罪状,你纣绝阴天宫鬼神也别想再当了!”
言罢,卫朝扬手对阴十娘放出一道灵力,立刻将她牢牢封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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