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坐于榻上,阖上双眸,不过多时,只见她周身渐渐涌起一层黑色的浓雾,那雾气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隐约之间,浓雾之内仿佛出现了两点暗红色的光芒。
半晌,只听一声脆响,浓雾散去,软榻化为齑粉,苌黎亭亭而立于狼藉之中,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她抬手轻轻拂了拂衣裙上的纤尘,面容清冷。
此时,便又是一派飘逸如仙的从容之态了。
“迎白,带杜君卿来见我。”她指尖掐了个诀,密音立刻传到了迎白的耳中。
远在后山的迎白一愣,眉目间隐隐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只是一瞬,她连忙回了密音:“是。”
“有事?”慵懒的倚靠在树干上的男子,上吊着眉眼问道。
迎白一把拍开他摸过来的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男子轻笑一声:“我何曾言而无信?”
迎白冷哼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
山门前,莳七正看着泪眼汪汪的小童,忍不住叹了口气,抬眸望了望天:“你不要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小童抽抽搭搭的用衣袖抹着眼泪:“老夫人说了,这东西若是不能送到大少爷手里,我回去就要挨罚。”
莳七忍不住道:“你说你家老夫人为难你,你跑过来为难我做什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呃,虽然这小童不是女人,但是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像极了小姑娘。
“你不是大少爷的朋友吗?”小童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大少爷买的烧鸡,大部分都进了你的肚子里了。”
莳七头上一阵黑线,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那你家大少爷现在被罚禁闭,我也见不到他啊,等他出来,这些吃的不都坏了吗?”
小童一听,没有说话,倒是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莳七只觉得头要疼炸了,早知道山门口是这档子破事儿,她才不会出来!
眼看着看过来的人渐渐多了,莳七只好松了口:“那好,你把东西给我,我要是能见到他,就给他,要是他在东西坏掉前还没出来,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他一下好了。”
小童先听了前半句,登时破涕为笑。
可是当他听到她后半句时,笑容逐渐凝固。
“你回去就跟你们老夫人讲,东西送到了,其他的你就当不知道。”莳七好声好气的给他出谋划策。
“可是……”
“别可是了!再可是,我就不帮你了,你好好珍惜现在这个和颜悦色的我!”
小童浑身一颤,片刻才犹犹豫豫的将东西递给莳七。
她伸过手就去拿,可奈何这小童不肯松手,他也真是奇了。
哭哭啼啼的时候,像极了娘们儿,现在倒是劲儿大,死扒着东西不肯松手。
“那算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莳七风轻云淡的松开手。
小童吓了一跳,连忙将包裹塞到她怀里。
“君卿师妹,你家里人来了?”身后猛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莳七忍不住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对小童道,“还不快走,再赖在这里,我就把东西扔了。”
小童又打了个寒颤,连忙掉头下了山。
莳七嘴角上扬,扯了个标准的微笑,然后转身。
“迎白师姐。”
迎白走到她身边,目光还落在正往山下跑的小童身上:“你弟弟?”
莳七摇了摇头,略显羞涩的笑道:“他是师兄家的下人。”
迎白挑了挑眉:“施宜然?”
莳七低眸点了点头,迎白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道:“师妹,不是师姐说你,等你入了内门,就会发现施宜然也不过尔尔,何必……”
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莳七知道她没说完的话,她低着头,声音稍显落寞:“我只是……气不过。”
迎白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浓了几分,气不过朱雀处处压她一头?气不过施宜然喜欢的是朱雀而不是她?
若不是自恃身份,她都想真心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说几句心里话了。
只可惜,她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什么真心换真心,都是狗屁,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有话语权。
才不会被人轻贱。
她一无强大的背景,二灵根普通,要想往上爬,只有靠自己。
“师姐?”莳七的轻唤让迎白猛然间回过神来,她唇角扬起一丝笑问道,“怎么了?”
莳七笑了笑道:“师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迎白似是恍然笑了:“你瞧我差点忘了,苌黎师姐找你。”
莳七一怔,喃喃问道:“苌黎师姐?”
迎白面上的笑显得有几分隐晦,似是在暗示什么:“是啊,你的运气来了,若是能叫苌黎师姐对你另眼相看,莫说内门弟子,恐怕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也是迟早的事。”
莳七笑得腼腆,低眸看着脚尖:“师姐说笑了。”
“快走吧,莫要叫苌黎师姐等久了。”言罢,迎白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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