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目光三分有二皆是嫉妒的,藏书阁的女弟子看过来的,皆是嫉妒的目光。
若是站在封亟身边的是她们,而不是朱雀就好了。
“你叫朱雀?”封亟忽然开口问道。
朱雀抬眸瞥了他一眼:“是。”
她的神色太过于淡漠,似乎封亟在她面前,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封亟看向她的眉眼凝起一丝恍惚,脑海中陡然浮现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五哥哥,你怎么不再叫我小朱雀了?”
“小七,你长大了,不能再那样叫了。”
“好吧……五哥哥,我前些日子发现了谢水旁开了一树的梨花,像雪一样。”
朱雀……
“可我就是想知道,难道从前的光景皆是假的麽?当年在谢水旁的梨花树下,你说的都是骗我的麽?”
“小七,噬魂阵已摆下三日,再过半个时辰就该起阵了,你还不迷途知返吗?”
“迷途知返麽?我是迷了途,我是找不到了路,可究竟什么才是正途,什么才是正路,是你的途,还是她苌黎的路?”
“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没错,错的是她。
他想过拉她一把,可是她却在魔修的路上越陷越深。
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他亲眼看见他的幼弟,被她剖腹挖心。
在那之后,她便疯了。
为了魔修,她屠尽了一座城,生灵涂炭。
她再也不是那个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他五哥哥的小女孩儿了。
是她变了。
封亟眉宇间的恍惚散尽,再次恢复了那个冷漠如霜的神态。
像极了她。
可是又不像她。
他放下手中的书,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身侧传来一个轻不可闻的声音,“失望了?五哥哥?”
封亟耳畔如被惊雷炸了一下,他猛地回眸看向那个亭亭而立的红衣女子。
第五百四十三章 碎骨(十)
“小七?”眼前的红衣女子,恍如和记忆中那抹倩影重合,他忍不住低声轻喃着。
朱雀唇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旋即低了低眸,没再说话。
封亟抬眸望了眼四周,却见周围探究的目光如苍蝇般萦绕在他和她身上。
“你随我来。”他低低道了声。
朱雀放下手中的功法,随着封亟出了藏书阁。
两人离去后,原本安静的藏书阁顿时议论纷纷,说者皆称朱雀得了封亟师兄的青睐,语气中夹着酸溜溜的味道。
还有人道,朱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是敢和苌黎师姐抢人,眼皮子浅的不行。
无论藏书阁内的人怎么议论,朱雀到底还是随着封亟去了一处僻静的小径。
封亟驻足,背对着她,眉宇间满是复杂,半晌才转过身对她道:“你回来了?”
朱雀微微颔首,眉目清冷:“是。”
封亟闻言,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低了低眸,没有说话。
朱雀双手抱于胸前,唇角漾着一丝轻嘲:“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言罢,她转身便走,封亟在她身后喊住了她:“你回来做什么?”
朱雀驻足,淡淡道:“你和苌黎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封亟蹙了蹙眉:“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悔悟?”
“悔悟?”朱雀轻笑一声,那笑中满是嘲弄,“封亟,你高看我了。”
说着,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封亟,眸光逼视着他:“你从未信过我,她说我是魔修,我便是魔修了?她说我屠尽绫罗城的人,我便屠尽绫罗城的人了?”
“难道你不是吗?”封亟道。
朱雀忍不住低低轻笑一声:“已经不重要了。”
封亟一把攥住她的手:“重要!为什么不重要?”
“于我而言不重要了。”朱雀道。
封亟看着她,双唇轻颤,半晌才道:“小七,回来吧……不要想着以前的事了,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是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五十年。
这五十年里,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越发清晰的想起她曾经的好。
幼弟之死,依然还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
但是,当苌黎告诉他,她回来了的时候,那根刺仿佛也没那么扎人了。
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新进的外门弟子中,那个红衣女子像极了她。
她以前也是如此,最喜欢穿的便是一袭红衣,张扬夺目,叫人移不开眼。
当他知道那个弟子的名字时,脑海一片空白。
朱雀……
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浮上心头,是啊,他曾经叫过她朱雀,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朱雀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的道:“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封亟紧紧攥着她的手:“当然可以,你现在便是朱雀,没人知道你曾经是谁……”
朱雀笑了笑,却是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拉着她的手,只听咣当一声,一个东西从他的袖口掉在了地上。
她低眸瞧去,眸光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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