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太远,就算是军队粮草补给开到那边,也要途径两个部族,这中间难保不出意外。
若是输了,必然大大折损千古国刚刚攻占於陵氏而振奋的士气,且劳民伤财;若是赢了,沽墨国大可休整一番卷土重来,毕竟地理位置上,沽墨国和千古国相比,实在是有优势的多,更何况沽墨国已经占领沙海城几年的时间,难保沙海城的民心不向着沽墨国。
第二种,也是拓跋戎奚最担心的一种。
千古国如今已有三分有二的军队驻扎在原於陵氏,若是收了沙海城,那势必要派军队前往沙海城,到时候驻守在千古国国内的军队便少了很多。
假如沽墨国和千古国附近的部族联手,这便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到时候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千古国本土,只能沦为其他部族口中的一块肥肉,且因军队远在於陵氏和沙海城,来不及赶回,到时候千古国根本难以招架。
拓跋戎奚声音落下,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拓跋岐连眸底隐有几分深邃,他若有所思的沉默半晌,才道:“戎奚,你说的不错,是为父眼光短浅了。”
拓跋戎奚薄唇扬起一丝笑意,温声道:“伯子期不是池中物,早年间,他便周游列国,广交各路英雄豪杰,如今麾下已然有不少能人异士,儿子私以为,我千古吞并於陵氏,已然惹得不少部族忌惮,其中以沽墨国最甚,所以,此次来朝,必定是怀了狼子野心。”
其实还有一个最惹眼的蹩脚之处,便是筠姬。
筠姬因为痛恨老千古王以及拓跋岐连父子,已经足有二十年不曾回千古国了。
如今却为了一个继子的婚约,而千里迢迢的赶回千古国,怎么也说不过去。
拓跋戎奚越发坚定的认为,这就是沽墨国的一个圈套,而这个圈套,筠姬是知情的,报复千古国,才能让她甘愿赶回千古。
事情已然捋清楚了,既然沙海城是个烫手山芋,那便更不能接手了。
不仅如此,还要找个借口将伯子期打发回去,这个借口不能太难看,毕竟伯子期师出有名,是有正经的婚约在手。
翌日,拓跋岐连便设宴款待伯子期和筠姬,似是而非的说着他的大儿子,也就是黎萩太子拓跋戎奚对般若公主一见倾心,着实有些为难。
伯子期温润一笑,缓缓道:“就子期了解,那般若公主自打入了千古国便已然为奴,在浣衣司洗着低等侍人的衣裳,子期实在是瞧不出黎萩太子对公主的怜惜之情。”
这话一出,筠姬便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嘲弄,让拓跋岐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拓跋岐连端起酒樽饮了一口,眉宇间隐有几分阴冷。
於陵氏般若,就算直接给了伯子期也无妨,也就当成人之美了,但是伯子期的话实在是难听。
先是用五十名伶奴折辱千古国的战利品,现在又当面出言讥讽,若是直接将於陵氏般若给了伯子期,就好像千古国怕了沽墨国一样。
从来没有的道理!
就在此时,筠姬盈声道:“既然子期和太子都属意于公主,倒不如将公主叫来,问问她到底想跟谁。”
第五百八十九章 镇魂歌(十二)
当千古王身边的侍人来到浣衣司的时候,般若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伯子期并非真心求娶于她,她不过是他政治路上的一块铺路石,好成就他的宏图大业。
她缓缓站起身,擦了擦手,一言不发的跟着侍人离开了浣衣司。
侍人并未直接带着她去设宴的金殿,而是带她先去换了一身衣裳,千古国女子的衣裳,一向暴露,此时,般若纤细的腰肢、光滑的脚踝、半截莲藕似的小臂以及锁骨,尽数露在了外头。
微风带起她身上的纱裙,隐有翩跹之态。
脚踝上戴着金铃,每走一步,便是铃声瑽瑢。
设宴的金殿依然歌舞袅袅,只是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歌舞上,在场的都是人精,伯子期早在拓跋岐连开口的第一句话,便知道拓跋岐连看穿了沽墨国的心思。
应当是不肯再收下沙海城了。
伯子期端起酒樽,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原本的计划是,千古王贪心,收了五十名伶奴和沙海城,一来,他们在千古国内便有了探子,二来,沙海城一定能拖垮千古国。
糟一点的,千古国只收下了沙海城,至于五十名伶奴尽数退回,这也无妨,他们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再坏的情况便是,五十名伶奴和沙海城,千古国尽数不要,只是为了名声好听,将般若公主给了他。
最坏的结果,是白来一趟。
但是伯子期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白来一趟呢?
拓跋戎奚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伯子期身上,就在四目相对之时,他勾唇扬起一个微笑,端起酒樽遥遥对着伯子期。
两人就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金殿外头隐隐传来铃声阵阵。
众人不禁纷纷抬眸望去,只见一个少女缓缓走了进来。
拓跋戎奚的眸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他平静的凝望着少女。
伯子期挑了挑眉,缓缓收回视线,端起酒樽,以掩去唇角的笑意。
“於陵氏般若,拜见千古王。”般若对着高座上的拓跋岐连,缓缓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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