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瑶姊姊的这个称呼,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你来做什么?”阿莫瑶的目光如鹰隼般打量着般若的身后,当她看清般若身后空无一人时,心底隐隐松了口气。
般若低眸笑了笑:“瑶姊姊又来做什么?说起来,戚旦是我的婢女,我来看她也是情有可原,那瑶姊姊呢?”
阿莫瑶抬手扶了扶鬓边即将滑落的玉簪,轻笑一声:“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假惺惺的唤我姊姊,当真不嫌心中膈应?”
般若煞有其事的微微颔首:“是了,瑶夫人说的对。”
就在和般若短短的几句对话中,阿莫瑶心中已经构造了一个更加可行的法子。
於陵氏般若也是胆子大,单枪匹马就跟过来了,看样子什么准备都没有,那正好,说什么小刑宫的看守意图奸污戚旦,却在戚旦的过程中将她弄死了,最后畏罪自杀这个局,到底还是仓促了些,有些经不起推敲。
但是有了於陵氏般若,就好办多了。
於陵氏般若,害怕事情败露,半夜赶来小刑宫将戚旦灭口,阿莫瑶要做的事,就是收买看守,让他作证。
至于看守么,迟早也是要死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般若凝眸望着阿莫瑶,“我只想弄清楚真相,整件事是否真是你陷害我?难道从前你待我如同姊妹的情分,也都是假的么?”
阿莫瑶听了她的话,忽然嗤笑一声:“姊妹情分?你是说殿下的两个妾夫人能有姊妹情分?於陵氏般若,我以为你是於陵氏的公主,也算是出身宫廷,不该如此天真,如今一瞧,你不是天真,而是愚蠢。”
她的话,似乎伤到了般若。
般若怔怔的望着她,半晌,才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阿莫瑶冷笑一身:“好处可多了!你死了,就不会有人威胁到我的地位了。”
“可是我活着也没有威胁到你的地位!”般若下意识的反驳道。
“没有威胁到我的地位?”阿莫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止不住的大笑,“於陵氏般若,听听你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同是殿下的妾夫人,本就利益冲突,更何况,殿下爱见死你了,爱见得恨不得直接封你为正夫人,你说你有没有威胁到我?”
这回般若是真愣住了,“你说什么?”
阿莫瑶眸底满含讥讽的盯着她:“只要我想,我有千千万种方法置你于死地,可是我却偏偏选择了这么个复杂的法子,一不留神就可能暴露我,你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般若下意识的问道。
阿莫瑶冷笑道:“因为你在殿下心中的地位,我救过殿下一命,都比不上你这个刚跟了殿下几天的人,若是直接杀了你,你反倒会让殿下惦念一辈子,所以只有让殿下厌恶你,你才不会彻底影响我。”
就在此时,牢房中的戚旦嗤笑一声:“真是好笑,救殿下命的明明是娓施,你倒是深信不疑确是你救了殿下,果然谎话说多了,最先骗到的竟是自己么!”
阿莫瑶眸光冷厉的回头看了戚旦一眼,旋即又转过头看着般若。
“所以,你为了让殿下厌恶我,不惜和伯子期串通,妄图将我弄成一个背叛殿下的女人?”般若道。
阿莫瑶听了她的话,诡秘一笑:“对于男人来讲,一个女人做什么事,会让他愤怒记恨一辈子?”
般若凝眸望着她:“那你可知道,单单是你争宠的这一举动,反倒是给了伯子期一个发难千古国的借口?”
这个借口,十分有用,比如近来,千古国和沽墨国都在争夺一处才被发现的无主铜矿,伯子期大可用这个借口要挟千古国,毕竟千古国有错在先,沽墨国属于正义之师。
阿莫瑶皱着眉听了她的话,片刻,冷笑一声:“若不是殿下冲动非要去找你,又怎么会被伯子期逮到这个发难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怨不得你,是殿下不够深谋远虑?”般若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阿莫瑶被她绕来绕去,手上的伤口愈发的疼了,她不想再和般若纠缠下去,若是再不回去找医官来诊治,自己这两根手指怕是要废了。
想到这里,阿莫瑶朝敏娥瞥了一眼,敏娥一愣,旋即飞快的点了点头。
阿莫瑶脸上带着几分不深不浅的笑意,缓缓朝般若走去。
“若夫人,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若非你真的是挡了我的路,我还真的挺喜欢你这个人的。”
般若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你想杀了我?你就不怕被殿下发现?”
阿莫瑶盈盈的笑着:“怕!自然是怕的!但是不杀了你,我这么多年筹谋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戚旦闻言,嗤笑一声:“功亏一篑?本来就不是你的,真是厚颜无耻。”
阿莫瑶脑海中陡然划过一个念头,她猛地转头死死的盯着戚旦:“你怎么……”
“她怎么还未毒发,是吗?”般若顺势接上了她的话,声音中带了几分笑意,“因为,那些如意糕中,根本没有鹤顶红。”
鹤顶红就是阿莫瑶让敏娥下在如意糕里的毒,药性最烈,沾上半点,片刻即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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