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疏松开钳制着她下巴的手,缓缓站起身,低眸掸了掸身上的浮尘。
“说这些都晚了,大哥已经死了,三弟年幼不成气候,眼下唯有我一个成年的公子,你若是识相点,我尚且还能对你几分温存。”他缓缓转身,轻笑一声,又道,“对了,忘了告诉你,现在朝野上下已经知道了大哥的死讯,相信不久,政事堂就要商议着立我为君了。”
言罢,他朗声大笑,推门而出。
自此,南嫱被变相软禁起来,拓跋疏对外宣称她忧思过度,大病了。
夜深了,灵堂只剩下拓跋疏一人,他屏退左右,大马金刀的坐在跪拜的蒲团上,身边是一壶酒。
他一面饮酒,一面低声笑着,半晌才缓缓道:“君父,大哥死了,相信你已经在下面看见他了吧。”
言罢,拓跋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叹了口气,似是感慨:“君父啊,你一辈子都没瞧得上儿子,儿子偏要做件大事让你看看,没有你的扶持,儿子照样能当千古王!凭什么大哥自小就得你爱见,我却像个傀儡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上回你和大哥联手摆了沽墨国一道,你觉得伯子期能善罢甘休?君父,你英明了一辈子,最后竟是栽在了你最瞧不上的儿子手里,讽刺么?”
拓跋疏一壶酒接着一壶酒的灌下,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上回伯子期被反摆了一道之后,自然不甘心,他先是秘密去了卑卢氏,和卑卢王密谋,又让潜伏在千古国的细作去拉拢拓跋疏。
他算准了拓跋疏一定不甘屈于拓跋戎奚的荣耀下,许诺可助他登基,前提就是杀了拓跋戎奚,以解心头之恨。
拓跋疏沉思好些日子,终于答应了。
他本就和南嫱勾搭成奸,自然有许多便利条件,万事俱备之时,他和南嫱私会的时候,故意让人以王后抱恙的名义去请拓跋岐连过来。
当时的王后小寝宫内外,早已都是他布置下的人。
拓跋岐连一进来,便踏进了这个网里,死不瞑目。
拓跋疏鼓动南嫱和他一起,让她杀了拓跋岐连,在这之后,他说服南嫱,拓跋戎奚必须离开王都,才能行安葬拓跋岐连。
南嫱本不愿,眼下拓跋岐连死了,拓跋戎奚正好可登基,她不想旁生事端。
可是拓跋疏却和她说,拓跋岐连死了,作为长子的拓跋戎奚是必须要替他换上孝衣,并洁面梳发的。
拓跋戎奚自小熟识各种各样的兵器,他只需一眼,就能瞧出拓跋岐连身上的伤口,乃是拓跋疏的佩剑所致,他问南嫱,“难道你非要我死了才甘心么?我落得如今这个地步,难道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确实,拓跋疏一步步的筹谋,确实是为了他自己。
但是南嫱本就耳根子软,听不得他几句说的,便堪堪答应了下来。
拓跋疏又说:“正好卑卢氏来了急报,就让大哥走一遭,大哥打了无数的胜仗,还能怕区区这个小战役不成?”
其实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沽墨国侵犯卑卢氏,一切都是伯子期、卑卢王和拓跋疏谋划的结果。
拓跋戎奚带着一万精兵前往卑卢氏增援,一进入卑卢氏的境内,便被大军扣下。
伯子期带着五万精兵,并着卑卢氏的兵马,直接包围了拓跋戎奚的军队,两军厮杀,千古国兵士无一生还。
拓跋疏絮絮叨叨的说完,抱着酒壶倚着棺樽沉沉的睡去了。
此时,帘幔后头隐隐出现一个人影,不多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般若自帘幔后头走了出来,尚沉浸在满腔的震惊和悲愤之中,她抄起案几的上的花瓶,敛声走到拓跋疏面前,高举起手臂。
就在此时,拓跋疏猛地睁开双眸,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满是阴冷。
他一把抓住般若的手,狠狠向前一拽,冷声道:“你想杀了寡人?”
第六百三十七章 镇魂歌(六十)
“先王尸骨未寒,你便占嫡母,杀长兄!大礼未行,便自称寡人,好一个狼子野心!”般若的眸底盛满了恨意,一双眸子通红如血。
拓跋疏讥笑一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花瓶,猛地砸在地上,然后将她圈在怀中。
他的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一阵恶心感自她心底油然而生,她不由的干呕起来。
拓跋疏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是难看,他冷冷地盯着她:“占嫡母,杀长兄算什么?我还要占兄嫂呢!”
说着,他把她往地上一推,粗暴的上前撕扯她的衣裳。
般若拼命地挣扎着,双腿乱蹬,一脚踹在了拓跋疏的下身,他痛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冷汗津津。
般若慌忙穿好衣裳,拉开殿门匆匆逃走了。
她自设灵堂的宫殿跑了出来,一路跑至宸宫,却在看见宸宫的一瞬间,软了双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忽然,身前投下一片阴影,般若抬起双眸,只见献姬缓缓将她扶了起来,道:“回去说。”
到了献姬的小寝宫,献姬屏退左右,般若将她在灵堂听到的消息同她说了一遍,说完才失神道:“是我害了他……”
“这事不怪你。”献姬拿着帕子替她擦掉脸上的脏污,遂又缓缓走到她身边,替她理好凌乱的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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